她孤独一世，为一个人。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11:56 阅读(0)
【西南文学•散文】程 华／（重庆）一个人的守望
她孤独一世，为一个人。
她本可结束孤独，或许还可能去拥抱另一段生活。但她选择了固守。虽然，在人生后半场，原本籍籍无名的她有了些名气，有了来自多方的关怀与资助。
她清楚，她有了些名气，她得到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能享有的照拂，是因为这个她心里从未放下过的人。虽然这个人永远不会属于她，但她依然选择与寻常女人所能拥有的俗世幸福，绝缘。
也许，她是惧怕死亡的。惟死亡能将她真正与心中默守的人分开。也可能，她一直期待死亡。只有死亡才能让她彻底从一世孤独中得到永久解脱。
一个让人敬重又怜惜的女人。一个不知到底幸福还是不幸福的寻常女人。
龙升贤，开国元帅聂荣臻的夫人。准确地说，是聂帅的原配夫人。
聂荣臻的家乡，在中国重庆西南部一个滨江小城，名江津。江津虽小，青山环抱，钟灵毓秀。此地南靠贵州，北接华蓥山支脉，滚滚长江横贯东西绕城而过，形成一个波涛滚滚的“几”字。
1899年，聂荣臻出生在江津西北部吴滩镇郎家村一处庭院里。典型的穿斗屋架、木板壁，小青瓦悬山屋面，墙外良田环绕，两侧翠竹葱郁，院内花木成荫；房前左右各一口池塘，一派川东特有田园风光。据聂氏家谱载，此屋建于清康熙年间，原是一家王姓地主的九重堂住宅，后王家败落，聂氏祖先折价买下院子，经几代繁衍生息成为较富有的大家庭。
聂荣臻出生时其家道已显颓势，但并不影响家里对其教习培养。世代遵循“耕读传家”古训的吴滩人，历来视教育为首务，清末，当地私塾就有10余所。如此乡俗家风，聂荣臻少时入读私塾，后上当地插旗寺小学，这个新派学校不单有国文，还有数学及其他。1917年7月，聂荣臻在江津九如镇高等学校毕业，考入江津县立中学。期间1912年聂母病重，家人商议决定给聂荣臻娶个媳妇冲冲喜。于是也出生于吴滩、长聂荣臻2岁的远房表姐龙升贤成了他媳妇。
在江津中学至今保留的操行考查簿上，当年老师们对聂荣臻的评语如下：容仪——衣服朴素；动作——活泼，上课专心；言语——不欺、温和；品质——天性温和；智力——记忆力强；感情——进取；意志——坚固。从少时求学，到青年时一腔报国热忱赴法勤工俭学，到投身中国革命立下汗马功劳，建国后成为共和国元帅，这些出色禀赋跟随了聂帅一生，也注定了他人生的重要抉择一定会遵从自己内心意愿。包括姻缘。
尽管表姐龙升贤品貌端庄、贤淑能干，深得聂父聂母欢心，但已开始大量接受新思想、新知识的聂荣臻并不认可这桩婚姻。说到底，她并非他心仪的那一款。更重要的是，年轻的他心里装着更大的世界，更远的远方。
成亲那天，新郎官不肯出面，家里只好让他小舅舅替他拜了堂。媳妇娶进门，他还是躲着不愿回。父母之命，不能给他想要的琴瑟和鸣。他期望尽孝，又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只能以逃避来对没有感情的婚姻表示反抗。
感情之事，往往难说对错，只有适不适合。躲来躲去别别扭扭几年，咫尺间如隔天涯。他们终是没有子嗣。1919年，聂荣臻赴法留学，夫妻再无甚交集。1922年6月考入比利时劳动大学，从此走上革命道路的聂荣臻给父母写了一封掷地有声的家书：“……男也虽不敢云以天下为己任，而拯救父老出诸水火，争国权以救危亡，是青年男儿之有责！况男远出留学，所学何为？决非一衣一食之自为计，而在四万万同胞之均有衣有食也；亦非自安自乐自足，而在四万万同胞之均能享安乐也。此男素抱之志，亦即男视为终身之事业也……”字里行间，充满家国情怀与宏远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