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风是刺骨的寒，吹拂在我脸上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11:26 阅读(0)
北方南方
文‖鱼人
北方的风是刺骨的寒，吹拂在我脸上，我踏着刚下过的新雪。
在南锣鼓巷的冬天里，遇见了九月。
她用嘴唇嘶呼的微弱的气息暖着通红的右手，厚厚的围巾包裹住她又瘦又小的脸颊，我隔着不远的距离看见她，她向我轻轻招手。
那是怎样贫穷的一种面容，我说不上来，总之，我和她成了朋友。
她告诉我她叫九月，殷九月，我说，你的名字很罕见，九月。
冬天里的南锣鼓巷安静极了，整条巷子的门铺却还有人开着，那家老茶馆依然宾客满座，只是秋天搭着黑色棚架下的菊花不见踪迹。我知道时间会带走一些美好，但来年的秋天，它依然会长势喜人地出现在这里。
九月背着一把吉他，即使冬天她依然背着，那是她最暖的阳光，她说。
路过一家酒吧，里面深蓝色的吊灯流光溢彩，保持着好天气的排场，九月进去问老板这里要不要人，那个老板用很冷漠的眼神看她，最后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那把吉他上，半认真半嘲笑地说：你只会弹吉他？
还会唱歌。九月镇定自若地说。
那就来一首。老板拍了一下巴掌，乐队响起音乐，现在是淡季，整个不景气的酒吧因为九月的歌声而显得星光熠熠。
九月唱完，她的歌声有着非常好的穿透力，唱功更是炉火纯青。
老板惊呆了，他坐在底下的沙发上，酒吧充足的暖气下，九月的脸在他面前，在暖黄色灯光里变得美丽而安静。
她如来时一样，沉得住气，什么场面她都见过，区区一个酒吧，别想打倒她。
即使冒着不被重用的危险。
老板撑着扶手缓缓地站起来，说：你可要想好了，现在是淡季，一首歌五十，包吃包住，你干不干？
九月毫不犹豫，异常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眼睛，然后字正腔圆地说：我干。
我和九月出来，她显得意气风发，连迎面的刀割一样的寒风都无法让她害怕。我看见那张从厚厚围巾里露出的脸，有种异样美丽的光辉，清淡而凛冽。
我和她散步许久，终于走进地铁，她问我你将来怎么走，我说不用担心，我家庭很好，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九月的家里就比较贫穷，住在云南落后的寨子里，父母受过新式教育，对她的成长格外小心翼翼。只是九月喜欢唱歌，但学费已经让这个普通家庭捉襟见肘，为了弟弟的出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上学路。九月的慷慨大度，几度让父母心酸落泪，但他们别无选择。
听完九月的经历，我感觉电视上的留守儿童的画面，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告诉九月你要好好的，我是北京本地人，会去看她。
九月留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们穿过风声呼啸的地铁，在等待里说出再见。我向北去，她向南方。
九月将狭小的宿舍腾挪出来，简单的行李就囊括了她整个人生。她搬家到酒吧的住处，老板一改往日的冷漠，热情异常地帮她忙东忙西。
后来，九月在老板娘的帮助下改头换面，她说，任何一个歌手，想要赚钱，必须撑得住场面，更得沉得住气。
九月点点头。她唱得很好，她把冬天唱成了春天，酒吧日益宾朋满盈，很多人千里迢迢地赶来，只是为了听她唱歌。
她的人气越来越旺，有人在底下拍视频，上传到微博上，九月每夜都会在微博上看见自己的面孔，如临现场，但那种异样兴奋的感觉，却说不出来。
当然，她的粉丝渐渐累积到了十万，我又惊又喜，走在南锣鼓巷，遇见我的朋友，都会跟他们提及，九月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