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与“家”之槐

□ 山东  杨业君

 

 

国槐，又叫中国槐、家槐。每当和一棵千百年的国槐古树站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就像与一段历史邂逅相遇，与一团赤诚的民族情感热烈相拥，与一种深刻思想交汇交流与交融，与一颗厚重而深邃心灵的历史对话和坚忍不拔精神的激情碰撞。

 

在青岛西海岸新区灵珠山柳东社区的锯齿街旁，有一棵相传四百多年的老国槐，岁月的征战已将其主干掏空，几乎是仅仅靠着半圈树皮支撑着庞大而茂盛的树冠，就这样经年累月背负着一个“家国”梦，穿过了四百多年的时光隧道。面对这棵主干已被岁月掏空的国槐古树，扑面而来是一股强烈的冲击感，让人顿时感觉到这棵国槐古树的空心里面，装满了历史的沧桑和蹉跎的故事。在这棵“身残更志坚”国槐古树葱茏的枝叶间，摇曳着大大小小的红布条，寄托着后人的崇敬之心和膜拜之意，更寄托着一种憧憬和思恋之情。

 

有几位耄耋老人坐在锯齿街旁的树下拉着家常，他们看到有人围着祖先当年栽下的这棵国槐古树转圈圈儿，很是高兴的样子，就“合唱”起了一首民谣，“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问我故乡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鸹窝……”这就是说他们的祖先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的“老鸹窝”迁移而来的。

 

当年，为什么要迁移至此，这要从明太祖朱元璋的四子说起。

 

据说，朱元璋的四子朱棣领重兵镇压大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朱元璋长子朱标死得早，在朱元璋死后，根据传长不传嫡的传统，朱标的大儿子朱允炆即皇帝位，年号建文。建文帝听从齐泰、黄子澄等大臣建议，大力削藩，剥夺分封全国各地叔父们的兵权。燕王以讨齐、黄为名，号称“靖难”，起兵反抗，建文帝派兵平叛。于是，在河北、山东一带，进行了长达三、四年之久的“靖难之战”。在民间传说的“燕王扫北”期间，人民饱受战乱和自然灾害之苦，“村庄毁去十之八九，民仅存十之一二”，那真是“春燕归来无栖处，赤地千里少人烟”的凄惨景象。河北、山东的土地上青辚白骨，怵目惊心，满目荒凉。而山西洪洞一带，却无兵荒马乱之苦，连年风调雨顺，四境安宁，人民生息繁衍，一片升平景象。“靖难”之役，以朱棣的胜利而告终。燕王继皇帝位，改年号永乐，是为明成祖。明成祖在历史上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他大力发展生产，极力恢复河北、山东一带的经济。永乐初年，诏令从山西“分丁于真定、南官一带占籍为民。”于是，便在洪洞县设立了一个专门办理移民事宜的机构。相传，此处恰有一棵老槐树，故河北、山东一带的老百姓中都有“要问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老槐树”的说法了。

 

这棵国槐古树传承的故事，还有那几位耄耋老人歌唱的民谣，其实都是那段历史根脉的传承和延续。洪洞大槐树的移民，经过600多年的沧桑岁月，在全国各地繁衍生息代代相传，最小的姓氏也传至15世，有的已经传至24世。现在，全国洪洞大槐树的移民后裔约有2亿多人，也就是说每6至7个中国人中就有1个是洪洞大槐树移民的后代。洪洞大槐树移民的后裔遍及华夏，甚至远及海外，可以说“全球凡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洪洞大槐树的后裔”。

 

“大槐树”这条粗粗的长长的“根”的传承和延续，就是这棵国槐古树子孙后代永不停息的脚步，这匆匆的脚步告诉子子孙孙不管走多远，不管身在何处，都要象这棵国槐古树一样，心里那条根永远都连着家的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