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泡馍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09:22 阅读(0)
羊肉泡馍
□ 江苏 周玉永
苏北盐城的天气，凛冽寒冷。
大清早，街上冷清清。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街上便迎来了做羊肉泡馍的师傅王老汉。
王老汉和老婆一起从木架子车上，卸下笨重的煤炭火炉，一口黑锅及大大小小的碗筷、桌子、凳子。桌子上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白瓷缸，里面分别盛放着香菜、葱花、辣椒、酱油、醋，摆放停当后，开张营业了。
“羊肉泡馍勒！”王老汉拉着长长的声调招呼客人，一面把带着血丝的羊肉放入锅子里煮。
王老汉掀开铅桶盖子，从桶里揪上一大坨面团，挽起长长的衣袖，卖力地揉搓着，面团在案板上被揉得啪啪响，之后用大刀切成大小一般的面团，接着用擀面杖檊圆，在表面抹上一层菜油，撒上几颗芝麻，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张面饼烙上平底的大锅。
王老汉舀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羹汤，在碗里放上又肥又大的肉片和晶莹细长的粉丝，并配以葱沫、白菜丝、料酒等调料，阵阵馋人的香味，氤氲在凛冽的北风里，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羊肉泡馍，本是陕西最出名的一味美食。王老汉一家从陕西咸阳讨荒而来，有这独门的功夫。太阳已经爬出了地平线，吃的人越来越多，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碗滚烫的羊肉汤端到我的面前，有绿色的香菜，晶莹的粉丝，翠色欲滴的蒜苗。我对王老汉说：“王大爷，来三块馍馍。”
“孩子，三块馍馍吃得掉吗？”王老汉反问了一句。
“嗯嗯”我点点头。
我将馍馍掰碎成黄豆般大小放入碗内，待馍泡软泡大了，再用条羹舀一小勺子辣子酱倒进去，搅一搅米黄色的羊肉汤，上面立刻漂起一层鲜红的辣椒油，喝上一口，美味无比！
吃羊肉泡馍有时得看有没有口福，因为王老汉每个周五来，自然僧多粥少供不应求，有人排了一天的队，也不一定能吃上，只能闻闻个中的味道了。有人建议王老汉一周来二次，他说老伴腿脚不便，等那天姑娘从咸阳来了，就改做一周二次，不少人私下打听王老汉的女儿啥时候来，但好久了姑娘就是没来。问王老汉姑娘干啥的？王老汉笑而不答，一脸诡秘。
有一天，日本人打过来了。王老汉姑娘也来了。她小名叫小白馍，美丽漂亮，长着一双大大的黑眼晴，睫毛长长的向上卷着，柔软的嘴唇微微掀起。
姑娘来了，王老汉说到做到，每周二、五开张，羊肉泡馍的香味和热腾腾的热气一齐冒出来，令人陶醉，吃到肚子里去，更是一种享受，队伍排得更长了。
那天下午，阳光明媚，小白馍对爹说：“爹，一会有几个客人来，您快些做！”
王老汉答道：好啊！
一会，高个子带着三五个人来了，穿作打扮不像专门吃羊肉泡馍的，待他们坐下后，东瞅瞅西望望，一副警觉的样子。
正当大伙津津有味地吃着羊肉泡馍时，一群日本兵来了。
日本翻译指着王老汉，说道：“王老汉，有人说你女儿参加了新四军，还为新四军搜集情报？”
王老汉卑躬倔膝，迎上前来说道：“太君，太君，我们都是良民，闺女帮我照应摊子，怎么可能是新四军？
“八格牙路！”日本军官抽出军刀，凶神恶煞地说道：“还说不是，昨天晚上，有人看见她给新四军送药。死拉死拉的，统统地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