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虫也有光辉灿烂的童年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08:41 阅读(1)
害虫也有光辉灿烂的童年
郑武文
这是我上小学时候的事。我那时候特别调皮,班里还有几个调皮的孩子,他们是我的好朋友姚苍剑和王力书,同学合称我们是“三害”。最后把同学们都招惹烦了,就根据名字给我们起了外号:“苍蝇”,“老鼠”和“蚊子”。
我们没感觉这外号有什么不好,苍蝇还说了:“我们是无产阶级的害虫,比资产阶级的益虫还要好。”苍蝇的爸爸是兽医,“文革”的时候曾被请到学校来讲过煽猪和配猪。煽猪还好,把猪捆好,他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和钩子,先用刀子把猪的肚子割开,用小勾勾出一些东西,然后再缝起来……同学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虽然什么也没看清楚,但猪却据说永远也不能当爸爸了。为什么从猪肚子里拿出那么一点下酒菜,猪就不能当爸爸了呢?同学们对此不甚理解,但感觉贫下中农老师是总不会错的。
讲配猪的时候出了点小麻烦,母猪发情倒有那个意思,公猪害羞却一直不配合,愣是让同学们在旺毒的太阳下等了一天,也未能一饱眼福。苍蝇的爸爸又讲不出个米和豆,只会红着脸哼哧哼哧抽烟袋,把些孩子呛得直咳嗽。最后直到同学放学都走了,它们才把教室当洞房,春风一度。第二天一上学,它们的事情早结束了。
虽然苍蝇的爸爸给我们上了一天课,总共说了不到三句话,还有两句是安排苍蝇先把他从猪肚子里割出来的东西拿回家。苍蝇却因此常以教师子女自居,总显得比我们有学问似的。
我们的外号别人叫,我们自己叫得更欢。有一次,我们一起邀请学习委员江小燕:干脆我们组个“四人帮”得了。江小燕当时就哭了,还告诉了我们班主任不下蛋的老母鸡无情师太。班主任姓吴,总爱板着个脸,那时候还允许体罚,她没少拧我们的耳朵踢我们的屁股。又因为她结婚好几年了也没孩子,我们三个就给她起了如上的绰号。无情师太罚我们在操场跑了三圈,然后又做了一下午的日光浴。
看到无情师太去上课了,我们开始在草丛里打滚,翻跟头。老鼠发现了一条小青蛇,苍蝇不愧是兽医的儿子,对这些小动物从来不害怕,提着尾巴提起来。我先去办公室看了看,发现老师们都去上课了,我们三个偷偷溜进去,把小蛇放进无情师太的抽屉里。
不一会办公室发出一声尖叫,只可惜不是无情师太,而是坐她对面的女教师,吓得裤子都尿湿了。原来小蛇爬到了对面抽屉里。趁着慌乱,我们三个就跟同学们一起放学了。
那时候夏天中午所有的学生都到学校午睡。父母农活多,孩子多,没几个顾得上孩子。孩子们不是去下河就是到处惹事,偷瓜摘果。全靠学校笼着。我们三个却经常偷偷溜出去。到弥河里游泳,还去弥河边的果园偷果子。果园里有条狗,耳朵特灵。看果园的老头,披着一件大褂子,领着狗围着果园转。我们三个有分工,我先在果园的北面唱歌,因为老师说过,我唱歌从来不跑调,因为从来没有调。我的歌声深深打动了看园的老头和他的大黄狗,他们一起狂叫着向我走来。围墙是铁丝网,他们在里面我在外面,狗很凶的样子,张着嘴,唾液都顺着嘴往下流。老头也凶,对我喊:“嚎啥嚎,大晌午也不让人歇歇。”当然老头很幽默,他说:“你嚎得很有特点,就像锉锯条一样难听。”我跟他贫,我说:“一般人我还不唱给他听呢,大爷,咱俩是有缘啊。要不你出来,我给你开个专唱会。”大爷气得直咳嗽,说:“你小子,还是饶了我吧,你这纯心是想让我犯心脏病啊。”围墙挡着呢,大爷出不来,黄狗却有时候能钻出来,尽管我手里拿着石头,可是难免会百密一疏。有一次就被那狗钻出来咬了一口。那时候有偏方,被狗咬着了就用铁锨头炒个鸡蛋,吃了保证就好了。我家的铁锨头锈迹斑斑,我曾经亲眼见爹用它挖过茅房。可那次娘不知到哪里弄来个鸡蛋,吃了以后通体舒泰,果然长到现在一直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