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忽如寄
来源: 墨上尘事
文/镜中月
人,之所以悲哀,是因为我们终究留不住岁月。像一棵草,终究咬不住秋天。
这样一想,一写,一提笔,便觉得悲从心来,死的心都有了。这些个感叹,像汩汩小溪从不同的源头涌来,最终汇集到了心海。
我只有在特别不舒服的日子里才会如此多虑,大有欠揍的感觉。
今早,读了墨主的文《难将息》,觉得写得特别无奈,把人世间所有的苍桑都欲言又止,点到为止,却又把欲罢不能的无奈写得无形而又无影。
突然脑海里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天地之间,最是难将息这一口人气。
“呸呸呸”,一大早的自己找晦气,我都想煽自己的耳瓜子了。硬是生生地噎了下去,换成一句,人生忽如寄,莫辜负茶,汤,好天气。
这是汪曾祺大师的原话,我搬运在此,大有脸上贴金之嫌疑,如果汪大师和我是朋友,推杯换盏的那种朋友,我就会让他把“好天气”改成“俏佳人”。
为了显得我端庄,不辜负我贤柔的长相,还是算吧。
书,读得不算少,但因为读的都是闲书,所以这辈子没有什么大出息,挣的钱只够糊口,读的书只够徒增一些颓废伤感的气息。
就连儿子都瞧不起我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有一次,也许是为我烧的红烧肉,特别入味,他吃得开心,说漏嘴了,像肥油从唇边滑了下来那么自然,他说,老妈,我一直以为你读的大专没有一点用,今天我才发现很有用。
原来,他是夸我,在抖音上学会了好多厨艺,比如:炸薯条,鸡米花,东坡肉,蒜蓉虾,云云。
难怪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
好像写得有点跑题了。
在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颓废?
因为一躺下来就头晕,已经不是一个晚上了。站着,坐着,吃着,喝着,吼着都没事,就是不能躺着。
难道是这下了两天两夜的雨,把我脑壳子也捂霉了吗?还是健身操做猛了呢?要不然就是早上鸡蛋吃多了,鸡妈妈报仇雪恨来了吗?
悔恨之余,该交代的后事还是要说一遍的,省得他早上起来捶胸顿足,我说夜里,你一定要起来看看我,要不然,万一那啥的,你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你要喊人吧,语无伦次吧,110说不定怀疑你谋杀吧,那就丢大发了。
他抬起了双爪,要挠我,爱信不信。
等夜里十一点,我还在抓耳挠腮捂着胸口,头晕捂胸,不是没找到要害,是心里恐慌胜过头晕,他猫手猫脚地上楼来了,见我还在玩手机,气就不打一处来了,瞪着我说,头晕是假,气我是真。
人说,多闻草木,少识人。接受自己成为像草木一样自然的人,简化生活,空气,因为人,远远没有草木来得清新脱俗。我的内心早已经兵慌马乱了,他还以为我在小题大作。
以前头晕连着几天吃西比灵也就好了,现在药效好像已经失灵了。
睡不着。
就会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尤其是可爱的事情。只记得分明的快乐,还有怅惘。
肝脑涂地的朋友,到社会上几乎为零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还在十来岁的时候。我上初一那年,十三岁,班里最小的年纪,比我大的有的都十八了。
有个女生硬拉着我出校门到很远的地方买卫生布垫。那个时候卫生巾还没有普及,用的都是白色卫生纸。一到夏天,就算是里外穿了两件裤子,别说跑了,走路的时候一不小心卫生纸还会从裤脚串出来。所以,时髦漂亮的女生都用卫生布垫系在腰腹部,无论怎么样跑,都不会再有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这么人性化的女生用品,学校商店里居然没有卖的。
当然了,我们还是幸运的,用上了卫生纸,还有布垫。
我姥姥就非常羡慕我们,说她们那个年代,用的是草灰,草灰装在布袋子里,然后再倒出来,洗好晒干,再装草灰。
全班那么多女生,为什么只拉我一个人去呢?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吸引力,不是你的容貌,不是你的才华,而是你传递给对方的温暖和踏实,真诚和善良,这样一想,就很高兴地上了她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