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 ? 土地（散文）
种子·土地（散文）
戴忠钰
一颗理想的种子，落在贫瘠的土壤，只能是艰难地成为一支弱小经不起风雨摧残的萌芽；一颗理想的种子，落在一块石板上，总逃不出枯死的厄运。然而一颗理想的种子，被辛勤的园丁，播入沃土中，它会破土而出，根深叶茂，茁壮成长，是鲜花，会绽放妩媚的娇艳；是树木，会参天成材……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竟然记不清母亲的模样，因为在我三岁的时候，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是外婆把我抚养成人。据说父母离婚时，法院判决，我随母，也就姓戴了。舅父戴喜生在彭德怀、习仲勋领导的第一野战军工程师工作。这个师最后被调到国务院第二机械部，简称“二机部”，后来改为核工业部。这个单位就是我国第一颗原子弹工程的制造建设单位。它所在的九院院长就是被成为“两弹之父”的邓稼先。五岁那年，我随外婆迁到兰州随舅父母一起生活。有一天舅舅在一张照片背面很工整地写下三行字：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第三行就是舅家的地址。他要我把这三行字必须记牢。前两行字，他讲的很多，我甚至不懂，但是他有一句话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子里就是“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你长大了一定要入党！”我问：“入党是做啥呢？”他笑了，说：“看来我牛（我的乳名）还小，不懂呀！”沉吟片刻，才提高声音说：“入党，就是加入共产党，你入党了，你就是共产党的人了！”我明白了！
二十年后在老家，我终于成了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我当了大队团支书、党支部副书记，还被列入公社党委接班人副书记候选人。可是因为舅家成份问题，被淘汰了。因为舅家不是贫下中农，而是和地主富农靠得很近的上中农成份。我很委屈，加上当时极“左”路线的种种不良现象，我很沮丧，悲哀。其中有一次在县上举办的理论培训会一个没有文化的老贫农在大会上朗诵自己编的所谓诗：“我，我为革命担茅粪，往林彪嘴里灌……”我听到后很可笑，林彪事件发生是政治斗争的产物，把严肃的政治斗争庸俗化、低俗化，孰不可忍。我入党介绍人侯志杰老人当年就是第四野战军的连长，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四野在中国的解放战争有着卓著的功劳，无可否认的历史事实。而一个目不识丁的老贫农在学习小薪庄活动中竟这样侮辱原四野的领导人，愚昧无知，滑稽可笑至极。我的这种心态被大队支书发现，警告我：“你个年轻娃，咋有这种思想，你是一个共产党员呀！”毛主席早都讲过实事求是，难道共产党员就可以歪曲历史？
尽管我给自己订了一条人生准则：不做江河之舟，但作江河流水。虽然不想当官，但这种因旧社会舅家有五十亩地资源的上中农成份问题，同是一个共产党员都被入了”另册“的感觉而很心凉。这时候我想到斯大林一句话“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句话对我诱惑力很大，同时坚信那个担水毛化往林彪嘴里倒的老人，永远成不了作家！我有闲时间就看书，从22岁起做《生活集》写生活记录到知天命之年；当年因为视力0.5体检被淘汰，没有上高中。为了文学和只有高小文化在国有企业上班的女友分道扬镳，和一个高中毕业的同学成婚，婚后的生活，并不像婚前想象的那样美好。然而，十三年后，意想不到的竟是前女友给我出钱供我在省教院办的夜大上学。虽然这是点大学皮毛知识，却为我后半生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在思想和写作上有了一个新超越。前女友给我买书，买稿纸，还给我送了一支“中原”牌钢笔。有次，她叫我吃饭：“作家先生，请用饭吧！”我忙摆手：”我不是作家，你弄错了！”她却笑着说：”这么说我给你花的那些钱白扔了？“我慷慨激昂地说”我一定要加入作家协会，成为名副其实的作家！“她满意地一笑，说：”这一下还像个男人大丈夫的气概！“我打趣地问：”我成了作家，你给我什么礼物？“她问我：”你想要什么？“我说：“我要一条有白道道的蓝领带。”
然而，现实生活烦恼冲击着我，也许是文学创作的理想化思想境界和审美情趣的美学观点，自然而然地带到生活中去，形成家庭矛盾愈演愈烈。前女友的企盼，我的理想，越来越渺茫了。
我陷入艰难的痛苦之中，甚至写一封信都困难。2003年腊月23日噩耗传来，前女友因脑血管病突发身亡，对我而言，犹如晴天霹雳。我仰天长叹，天绝我也！我的老师王学民时任西安文理学院的党委书记，王老师得知我艰难的处境，把我调入该校。在西安文理学院，我就如一颗将枯死的种子，一夜之间喜逢甘露，植入沃土。前女友支持我学的那点大学文化得到充分的发挥、学校办了一份《校园生活》报由我具体负责。我在报纸、杂志和网络发表作品，在网络世界被称为中文起点网络作家。2005年至2006年在西安文理学院完成反腐倡廉题材的电视剧《太阳总是从东方升起》（22集电视剧）。2011年10月我根据自己发表在《党风与廉政》杂志的小说《辞职》改编的同名电视剧，自己编导制作。在2011年11月在中共西安市纪委廉政视频展播中，获得一等奖，还被中共陕西省委纪委报送中纪委参加中国（宁波）廉政视频展播大赛。2012年元旦晚上，西安电视台在黄金时段播出，后又重播。2012年元旦这一天也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天！这天，我从作家协会拿到了会员证。我给自己买了一条当年给前女友要的那种有白斜道的深蓝色领带。在这年八月十二日为了纪念前女友。我穿着西装佩带着这条领带就和学生李珊带上张相机来到兴庆公园，买了两桶“红牛”饮料和一小勺辣面和纸钱在兴庆公园“沉香亭”前停下。二十年前，我和前女友在这里，我给她讲发生在这里的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她生前喜欢吃辣椒，就买了两桶“红牛”饮料，烧定纸钱，把辣面和饮料洒在纸钱灰上……李珊给我拍了两张照片！
当我站在沉香亭前面，仰望蓝天那朵飘逸的白云，感慨万千。我默默地向前女友诉说衷曲：是你给我播下一颗理想的种子，一个生命里极强的种子！亲爱的人儿，你知道吗？是我的导师王学民老师把我这颗种子植入大学这块沃土，才使它得以萌发成长。
大自然气象万千、物种千千万万。细细想来，自然界的巨变、发展，大凡有生命一说的物体都有种子一说吧？离不开种子，植物、动物，甚至包括人类这种高级动物同出一辙。人生的真谛又是什么？人必须有一颗理想的种子，否则，即使你是百万富翁，要什么有什么，总有一天你会突然发觉那个“百万”无非是身外之物，只有理想的种子才会结出有永恒价值的生命延续的果实。
然而，种子的成果，离不开沃土。
种子，土地，密不可分割啊！
2016.9。24草于陕西生图书馆。
作者代忠钰笔名：戴忠钰冰雪蓝溪中共党员陕西省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影视评论学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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