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
柏拉图曾打过这样一个比方:“如果这里有一群人,他们双手被反绑起来,放进一个山洞里。背朝洞口,面向洞壁,由于某种原因他们没有办法扭动脖子,但是可以相互沟通,在这以前,他们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印象,那么,他们的眼中将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洞口中有光,时而有其他人或动物在洞口走动,阳光穿过云层打在他们身上,投给洞壁一个个运动着的模糊不清的影子,被这些洞中人看在眼里。而这些洞中人无法看到自己和别人,只有那些混沌的却似乎有规律的痕迹在他们眼际飘动,那么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也无非就是这个样子“夹杂着黑色和白色,却又难以捉摸的平面图形”。尽管真实的世界并非他们所认为的那样,但是由于自身的局限性,他们无法看清外面更宽广的世界,所以无非作出更为客观的判断。
这听起来也许像一个滑稽无厘头而又没有结论的寓言,可是运用逆向思维一对比,则我们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洞中人的形象。在我们生活中,总有一些十分棘手,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丝毫头绪去理清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往往都是我们期望回避,不愿去面对的。这样一来,便使我们对生活的客观评价中出现了一些死角,而这些或多或少的死角,就像是在一面平面镜上,放置若干个大大小小的凹凸面镜,使我们对现实生活中的物和人产生扭曲的理解,那么谁能否认,当你因为世态炎凉,人情世故的真假虚实,幽深难尽,迫不得已,缓缓地转过身去面对的那张凹凸不平的镜子时,不就正是镜中人夜以继日,苦苦逼视着的那堵墙吗?
对现实生活的不完全认识,就很容易作出不符合实际的决定,因而产生一些对自己和他人有害的结合。打个比方,新中国成立初期,旧的习俗没有彻底消逝,而新的经济体依然没有太大的进展,展望世界,欧美国家飞速发展,品评局势,霸权主义肆意横行,两股黑云你争我夺,你进我退。不时挥下一道霹雳,砸向双目迷茫,进退维谷的第三世界国家的头上。对自身落后的惭愧和对世界格局的不安等种种原因,使得中国不得不转过身来,对着哈哈镜,焦虑地注视着变得更不像样的世界。目光短浅,使它想要在哈哈镜中使自己变的更完美,于是一系列的大炼钢、大跃进、烧书、知识分子上山下乡之类的运动,看似使中国在镜中高大威武起来,但实际上在现实世界中却是严重畸形,最后劳民伤财,使中国与世界越走越远。
可是我们应该如何阻止世界在我们眼中的变异扭曲呢?鲁迅曾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只要正视,而不是斜视、侧视、俯视、仰视,也不去转过背来无视,那么困难就在那里,既没有变大,也没有缩小,困难挡住了你的去路,然而在这道屏障后面是必然有一道你未曾见过的风景,“不满足是向上的车轮”,只要你依然有所追求,有所期盼,则山穷水尽之处,是柳暗花明之所,拨开繁花簌簌,鸡鸣、狗吠、小桥、流水,又是一片人家。
所以说,要有所建设,就首先要有所破坏,打碎禁锢思想的哈哈镜,展翅而飞,扶摇而至千里。
张月升
2012年6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