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质
老家的门前有两株柏树,一株挺拔峭立,一株猥琐难堪。
其实,很久以前,门前的小院子里就种植了好几棵榆树,榆树的籽儿落地生根,所以有好多都发芽长成树苗了,其中不乏真正长成榆树的。所以,才不久前栽的这两棵小柏树,长期以来生长在榆树的阴影之下,由于得不到足够的阳光照射,生存的空间不足,所以他们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长足的生长。
尽管如此,同样是生长于榆树的遮荫之下,同样是母亲亲手植的当时一般无二的两棵树苗子,却长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或者说判若云泥的结果。假期回家之后,突然看到如此明显的差异,我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家里的大门跟院子中间正好是一条小路,来来往往的乡邻并不在少数,我想,每当他们经过,看到这么奇怪的现象之后,应该会感到很惊异,或者说很尴尬吧。确实,这两株小树自己长得就很尴尬。
其实,柏树的下面还不起眼地摆着几株瑟瑟缩缩的芍药,那是当时庄后面取土时不得已才移植到前面的,经过了这么一次摧残之后,已经有如风烛残年般不可收拾了。榆树剥夺柏树的生长权,推此及彼,柏树也压抑着芍药的生存欲望。显而易见,芍药就显得越发不堪了,这也在情理之中。
我从榆树往下看,顺着芍药往上看,看到小柏树的根、干、叶。根在土中的部分就不得而知了,然而,明摆着的是,茂盛的一棵枝干很正直,憔悴的一棵枝干很斜曲,扭扭歪歪的。再看上面的枝叶,干直的叶子绿莹闪亮,里面充满着水分,仿佛有一股勃勃的生命力要喷薄而出。干曲的一棵,叶子枯黄萎缩,萎蔫不堪,仿佛一位咳嗽哮喘的老人,生长得那么鄙薄。于是,一切我都明白了。
果然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骨子里正直的,自然得到了天地的精华,它们的生长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成了不一样的结果。骨子里歪曲的,自然受到了天地的排斥,它们的生长也就困难重重,成了惹人嗤之以鼻的、令人鄙夷的结果。
推及人世,人事的道理应该是一样的,为人清正、骨子里正直的,自然能够得到天道更多的鼓舞;为人邪曲,骨子里歪曲的,自然应该受到上天的唾弃和摧折。所以,至少,做一个正直的、受到人们尊敬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