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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河畔的浪荡子之往事如歌

发表于2017-12-06 17:00 阅读(2)

太阳河畔的浪荡子之往事如歌

  文/杨多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美好的童年和快乐的少年时光,当我们在不知不觉快乐中渡过,我们已走到了青春困惑的年龄:学业的困惑、就业的困惑、前途的困惑、谋生的困惑……。许多年青年人此时可能会想到,离开他生活多年、熟悉的生存环境,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番属于自己的新天地。追忆儿时往事,就象一粒粒散落在记忆里闪光的珍珠,人们常把往事比喻成如烟、如梦,而我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我更感觉:往事如歌。这个歌不是激情奔放、热情豪迈的颂歌,而是山里人节奏自由、深情悠长、自娱自慰的原生态山歌。


山歌(一)        一条小河

哎——,一条小河,太阳照 ,嘿!太阳照, 嘿呀嘛啰嘿。

哎——,风吹两岸胶林响,嘿!胶林响,嘿呀嘛啰嘿。

哎——,我家就在河岸上住,嘿!河岸上住,嘿呀嘛啰嘿。

哎——,听惯了岸边牛叫的:“噢——噢”声,看惯了胶林的灯火。

    这条小河是婉延流淌在海南岛东部,兴隆山区的一条小河,我们亲切地叫她太阳河。不论你现在身在他乡异地、远在大洋彼岸、北半球、南半球还是赤道,太阳河始终是我们兴隆人挥之不去的情结。当人们从海南岛东部公路经万宁,过牛漏,进入兴隆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景色,正是静静流淌的太阳河。许多一批批归侨、难侨、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知青,被分配和安置到兴隆时,人们的第一记忆与印象就是从太阳河开始,太阳河有我们说不完的故事,我小时候的第一记忆也是从太阳河开始。

在我还没记忆时,家就由兴隆搬到了四管区(后来改为五管区)三十二连的学校,我们星期天去兴隆街上买菜,要绕兴隆山,步行走好几公里的橡胶林路。在进入兴隆场部时,要从太阳河上的一座水泥桥走过,记忆中,桥的两边没有水泥护栏杆,只有钢筋挡护,桥的宽度约二车道的距离。每年雨季发大水时,水浸过桥面到大腿的位置,两岸往来的人只好折起裤脚淌水过河,有的人怕单车浸水会生锈,就将单车扛在肩上;本事大、技术好的就踩着单车冲过河;有的人冲到桥的一半,因水流急、阻力大跌落水里。朦胧印象中父亲弯着腰背着我过河,凉凉的河水从我的小脚丫轻轻划过,行人如果走歪了,很可能藏身河底。有时农场运橡胶水的解放牌汽车过桥时,将行人逼到桥的边缘,车过掀起的水波将水中的行人衣裤打湿。

记得小时候看一部抗美援朝的国产电影,片名好像是:《战友》,内容讲述中朝两国的人民和志愿军,为保护江上的桥樑不被美国佬发现派飞机轰炸,发明将桥建在水的下面,平时从高处、远处见不到江面上有桥,打仗时,人、车可以马上过江,将人员、弹药、物资运送到前线阵地,这个桥叫:“水中桥”。电影里有一个情节是:敌人不理解江上的桥全都被炸烂了,怎么志愿军的弹药、物资能这么快就运送到阵地上,于是派了名特务躲在江边的草丛中,察看其中的奥秘,当特务看明情况之后,有一句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的经典台词:“哦——,原来是这样的水中桥”。

现在眼前的太阳河大桥就是现实版的“水中桥”。等我稍长大了,凡有大水浸过桥面,我去兴隆街玩时,都会在兴隆场部这边的高坡处,静静的观看两岸来往过河的人,我觉得很好看。那时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政治运动的势头也波及到兴隆这个小山沟沟,父亲从学校被下放到大水(地名)种菜,当时我不理解什么是“大水”,有时父亲回家后又要走人,只听父亲说:“我要回大水”。我以为父亲回大水,就是要去到太阳河桥上跳下水里面,他就在太阳河的水底下种菜,那个地方就是“大水”,小时候就是这样亦梦亦幻、奇思异想。

大概七十年代末还是八十年代初,场领导为了构建和谐社会,执政为民,决定在旧桥的旁边再建一座新桥,以解决几十年困扰太阳河两岸的兴隆人,在雨季发大水时要淌水过河的困境。新桥的桥面与街上的公路等高,避免了原先从街上公路转弯冲下一个大钭坡,直落河面旧桥,然后爬一个上坡再转弯,像玩过山车一样。新桥建设时,我家早已从三十二连搬到了兴中,我经常傍晚或星期天去兴隆街上玩,会在新桥开建时的土木结构旁静静的观看。

当时年纪还小,见得世面不多,看到眼前的新桥这么庞大宏伟,几根水泥柱樑一脚就跨到了河对岸,太壮观、太不可思议了。有个小伙伴告诉我:桥樑的水泥柱直伸到水底下,那水泥柱越浸水就越坚固越耐用。我有点不太相信,认为他是在吹牛,但我静静的看着平静的水面和坚实的桥墩,脑里却想到电影《奇袭》里志愿军叔叔放炸药包炸桥的情景,想到电影里的老班长装着到河边洗脸,丢了一个石头试试水深的情景。我也在岸上不断的丢石头,看看太阳河有多深,结果看不出河水有多深,但我感觉很好玩。听说建桥时有个工人叔叔不小心从桥上掉到水里,我又联想到炸桥的志愿军叔叔被敌人机枪扫射,一个个掉到水里;还想到志愿军建桥英雄杨连弟的英勇事迹,我从小就是个爱胡思乱想的人。

新桥快要落成了,桥的两头要题写桥的名字,不知什么原因?题写“太阳河大桥”书法字这个差事会落到父亲身上,他反复写了又写,挑了又挑,总说:写得不理想,不太满意。其实他是想找个借口,买点酒“咪一咪”(那时的条件只买得起供应部的散装五加皮酒,我小时候拿着个空酒瓶帮他跑了不少腿,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太亏了),然后他说:这是醉笔。“太阳河大桥”五个大字就这样有了着落,然后再由别人经工艺拓印在石板柱上。父亲题写了“太阳河大桥”后,接着陆续有太阳河畔的:“华侨旅社”;古村路旁的:“周恩来总理视察过的咖啡园”等书法字都由父亲题写(父亲当时现场亲眼见到了周恩来总理,父亲并写了首诗歌生动的描述当时激动的心情,诗歌发表在当时的《羊城晚报》上)。他在题写时总要名正言顺的找“醉笔”的借口“咪一咪”小酒。

新桥落成通车当日,还搞了隆重的庆典活动,由农场的解放牌汽车热热闹闹,浩浩荡荡驶过桥面,一桩民心工程就这样圆满完成,两岸的兴隆人民从些告别了涉水过桥的艰辛历史。我经常向朋友介绍桥上的那几个大字是我父亲题写的,那时感觉好像很伟大、很光荣一样,并和小伙伴们在父亲题写的字旁照了不少照片。旧桥此时已日显老态龙钟,逐渐成为兴隆场部的人去太阳河游泳、跳水和洗衣的平台,我也从旧桥跳下去游过一两次泳,好象是和徐建平一起下水的。我现四十多岁了,还几次梦到我在太阳河旧桥底下游泳,醒来时,发觉只不过是春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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