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爱
周末,像往常一样,我到一家古筝培训机构学习。说是培训机构,不过是私人设立的,所以它所在的场地也只是用小区房罢了。刚一进门,就见一群熟悉的人坐在红木长椅子上聊天儿,桌上放着的是今天刚到的《都市时报》和几个纸杯。他们都是在等孩子学习古筝的家长,可能因为闲着无事便相互间吹吹牛、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有的甚至把毛线都带来打呢!不过,他们谈的最多的还是与孩子相关的事。
其中,有一位家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这不,今天恰巧她也在。我暂且称她A家长吧!
“你说吧!我家孩子数学测验考了94分,孩子回家也说自己是第一名了,可隔壁小陈还特意跑来告诉我说‘我姑娘这次可是班级第一名的数学成绩哩!93分’”。A家长似乎很不平的对一家长说。
“那按理说来该是你家女儿最高分才对呀!”一家长应。
“这明明就是嘛!虽说测验分数不重要,可也不能忽略事实嘛。”A家长有些气愤的样子。
我在一旁饮水机接好水,便径直朝琴房走去。我在的琴房是里间,所以需经过外间才到。
打开外间琴房的门,刚好有老师在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上课。只见那小女孩旁边坐了一个约摸35岁左右的中年,戴着眼镜,穿着也不属于考究那一类,可以说很朴素。她抱着孩子粉色的书包,那书包涨的连拉链都快崩开了,估计它的质量至少不低于15斤左右。女人的旁边坐着一位老人,我猜是女孩的奶奶或者外婆,她头上戴着一顶深灰色毛线帽子,但还是依稀露出了几丝银发。她们的眼神都认真地盯着孩子的古筝琴弦,生怕孩子弹错了任何一个音,仿佛弹琴的不是孩子而是她们自己。大概是我进来的关门声惊动了他们吧,她们抬头看我一眼,很快又把目光移到了那密集的21根弦上。
我径直走进里间琴房,关上了房门。由于我上课时间还不到,所以便自己练习起了上次学习的那曲《春江花月夜》。说实话,由于我练习条件有限,我弹得不是很好。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刚才外间的女人拧开了我这间的门,她看我停下手中的琴便忙解释说:“你继续,你继续,我来看看你弹琴。”于是我继续弹,刚弹了几句她就问:“小姑娘,你几级了?”我抬头说:“刚学没多久,还没考呢,而且我也只是把它当成我的业余爱好,可能就不会考级了。”“我家孩子今年12岁,刚过8级,她3岁就开始学了,现在每天都坚持练1小时的古筝才去写作业,她基本每晚做功课都要到12点呢!”看得出她说这些话时有欣喜之情,自豪之情,也有憧憬之情。”她说“哦,小姑娘,你刚才那句该是托的指法不是勾。”边说还边在我的书上指给我看。可以想见她女儿弹了多少遍,她听了多少遍,才可以让她达到这样熟悉的程度。“走了,不打扰你了。”门轻轻地被关上了,可是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息。
现在的孩子真是一个个幸福的可怜虫,在这样一个物质生活高度发达的时代,虽然得到太多的物质享受与家人的宠爱,可是却失去了原本的天性,自由。从小就要以获得高分做为自己学习的唯一目标,只有这样才能博得父母的欢心,老师的赞扬,同学的羡慕,有的甚至还要在课余时间参加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或培训班。他们本该是阳光下最灵动的天使,活泼、自由本是他们这个年龄最应该拥有的,但这一切似乎都以永远无法看完的厚书本代替了,都以那些所谓的特长学习代替了。
也许家长会说,这是社会巨大的压力所导致的必然结果,这样的“逼”孩子也只是为了他们可以适应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但,真的仅仅只是这个理由吗?难道家长们竟会没有一点私心?我听过这样一句俗话“我虽然做不了老板,但我可以做老板的娘。”很多家长自己还没实现的或不能实现的心愿就一定要让孩子替自己去实现,这或许是一种自我安慰,但孩子毕竟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有自己的自由与选择,这是每个人生来就具有的权利,可是在这个浮躁不安的社会,在名与利的驱使下这个不争的事实已被侵蚀,最后被淹没在社会大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