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

    昨天中午我从操场经过，两个学生趴在上国旗台的楼梯上，我隐隐约约听到其中一个说着：“这几个是楼梯，最上面的这个是我们的家……”听到这一句，我突然想起我读小学是的那几棵柳树，那时我们也曾在她们的身下构筑自己的世界。

    春天，柳枝软软的，嫩黄的叶子最先带来春意，一阵风吹过，如同刚刚睡醒的孩子，微微呢喃着。夏天，叶子变得浓郁，不时地蝉鸣，那树下的阴凉总是馋着我们。秋天的柳树或许是我们不大喜欢的时候，那叶子有鲜艳的绿色变成黄色，之后就开始干枯变黑，甚而直接枯萎落下。这个时候的柳树不太符合孩子的喜好，还有不知何时落下的枯叶需要我们去清扫。冬天一场大雪过后，雪堆积在光秃秃的树干，千奇百怪的造型，晶莹透亮。柳树盘踞在外面的蜿蜒的根，总是那么苍劲有力。我们最喜欢的还是坐在柳树下，或是吃午餐或是做游戏，也可以聊天，或是把自己想象成刚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主角，讨论着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样。围在围墙内的三棵柳树资源有限，我们总是争先恐后的跑过去“占地盘”，划分着自己的范围，树的周围几伙小伙伴各有自己的天地。来晚了，也就只能望之兴叹，心里谋划着下节课后怎么跑在前面，抢占哪一块了。

    已经很久没看到那几棵柳树了，记得上次看到时，她们的身上挂着“保护古树”的牌子，如同老妪，曾经垂下的万条绿丝绦早已成了干枯的树枝，没了多少绿意。恁多的枝条也或是掉了或是被修剪了，只剩下粗壮的主干，突兀的立在那里，守望着早已不在的学校。我不敢确定她是活着还是成了树桩，我只知道我找不出她曾经的风华了，时间消磨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