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前廿年

文/七梦雨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生命中能有多少个20年任人挥霍呢？

 

我出生在清秀的江北水乡，墨家学派生根的地方。据说我们那一带的人都是明朝洪武二年的时候从山西搬过去的。我9岁之前那会祖爷爷还在，我家是四世同堂。多少年来，至今，我依旧记得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慈眉善目，安详的坐在大椅子上面，想也想不到他老人家当年当过义和团打过洋鬼子。中堂是一幅画，画上有太上老君，还有他的酒葫芦，鹿。我那时就觉得祖爷爷和神仙一样。后来，祖爷爷走了。我们三个曾孙给他磕头。后来，在我们那里庙会的一天我失踪了。其实，这是大人们的说法。其实我是躺在祖爷爷靠墙的带有蚊帐的小床睡着了。梦里看见祖爷爷穿着仙衣，笑着在我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就走了，我一着急就醒了，醒来就看到许多眼睛盯着我。后来听老妈说，一家人因为找不到我都快疯了。在后来，祖爷爷的坟子上长出一棵青翠的柳树。村里人都说我们会出人才。爷爷奶奶从小对我就很好。因为在家我是独子父母对我也是百般宠爱。奶奶说我的手指有九个箱子，手掌是断掌纹，和别人的命理不同。

 

我童年也有一个好朋友，他不叫闰土，我家也不是地主，因为祖爷爷那时候怕红军闹革命故意输掉了一部分田产。到了爷爷奶奶这一辈便落寞了，他们说五几年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几乎是靠树叶来维持生命的。我小时的玩伴和我同岁，但月份比我晚，叫我哥。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我和他领着一帮子小孩。我们有各自类型的玩具：我有一把剑，他有一把刀。就像我们的性格，我偏文气一些，他偏豪气一些。偏大一些后，我们一起上了学前班，一起学着骑单车。后来他被城里的父母接回了城，离开了他爷爷奶奶家。我们好久没见面，他不是经常回来，我也不经常在家。有一次见到他，听说他都当爸爸了。

 

没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那里发过一场大水，据说很大。我没印象了。只记得，班里有住在村子东头的同学说家里堂屋都灌进去水了。记得那时候我们有几瓶救灾的罐头吃。全让我们几个小孩吃了。村头的小河，我生命的前十几年都是清澈的，沿河有防水的河堤，河堤上有两排杨柳。我们夏天的时候会沿着河堤走到河的下游去摘莆，晒干用来熏蚊子。有一次，我们去得时候天还阴着，回来的时候太阳如火，我们口渴难耐，看见一块西瓜地，真想是雪中送炭。我们一人抱了一个瓜，沿河堤滚下去，那伙计心太实，抱了一个小的，没熟。就把我抱的摔开两半，我们用手抓着吃，那叫一个过瘾。回家老爸也买了西瓜，说是在菜厨有给我留的，我吃着就没味了，吃了一块就去洗澡了。我们经常夏天的时候，在河堤的树下乘凉，在岸边垂钓。有时候，我们也去下河洗个澡，但那是家长不允许的，回家一般不敢和爸妈说。有一次，我和我的堂兄弟还有好表哥总共四人，洗完澡回家吃饭，听爸爸说上游有人淹死了，让我们不要下河洗澡。我们以为他在吓唬我们，后来才知道是真的，死的那个人还是我们学校的，不禁感到生命如此脆弱。记得初中的一个老师告诉我们，要珍爱生命，生命不堪一击，不如一枚硬币。

 

我幸运的是，九几年我还在上学前班的时候就来过西安了，那时是放暑假来看望舅舅的，从家乡山东滕州来到西安需要十几个小时，一路上我躺在妈妈的怀里安逸地直达西安。因为我年龄小父母在家乡上车的车站没有给我买票，难道是一路上吃了几口泡面长高了，到达西安火车站老爸给我补了一个半票。记得那时候家里不富裕，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吃的东西，到了路上我饿了，老爸老妈带我下火车到一个站台去买吃的，那时候虽然我小但是我也懂得家里没多少钱，就要了一盒泡面，老爸就掏出了十元钱买了两盒面一盒泡好给我，一盒给妈妈，他说自己不饿，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在省钱，妈妈也说不饿，都让我先吃，我吃了几口就装困睡了，老妈执意要吃我的那份，老爸给老妈挑过去很多面，就这样微微能填饱肚子我们一家温馨地抵达了古城西安。

 

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我那时长得还比较弱小，还有就是其他同学入学晚，年龄比我大。有些人就看我瘦小好欺负就欺负我。我爸告诉他们在欺负你，你就说咱家里有枪。后来就真的没人敢欺负我了。我家的枪我都没见过，我只听说是外公抗美援朝的功臣可能有枪。

 

花瓣若血色残阳，在记忆的风里流动着。小学教舍，刻有早字的课桌，中年男校长，语文课。那时候青春年华，像翠绿的竹子，那是我们却最讨厌那些返青的竹子，又恰好月考结束，老师就削几节翠竹作教竿，那时候考试成绩不及格的童鞋是要被打屁股的，翠竹在空气里发出咻咻的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被打的哭爹喊娘，没有被打的猴子也被吓怕了，老师这时候一边打还一边问，知道争气知道好好学习了吧？都说竹子开花说明竹子要死了，那是竹子没开花，屁股开花了。我和我的好友被荣幸的骂道，一个是肚子里有咸菜水，一个是肚子里有青菜屎，后来我们就成了班里最好的学生。那时候，我们年轻，爱躺在花坛的石栏上，晒着太阳想事情，突然听到校园外的卖豆腐的声音，我们一起不约而同地叫起来，豆腐豆腐。豆腐是我们的暗号，听起来就是偷书，因为那时我们的图书馆的书几百年才开放一次地，不是老师吝啬，而是我们那时候的书确实很少，小屁孩看书不知道珍惜，爱书的老师伤不起，所以我们有时偷偷地拿出几本看看。趁着老师叫来客人，我们拉了一帮被打过的童鞋们，一起有组织的冲进老师的厨房，把老师一筐饺子一扫而光，那是我们那时最大的胜利了，感觉大快人心，唉，还是太年轻，那时老师也没说什么，那件事就那样过去了。其实更多时候我们和老师是像家人一样和睦相处的，我们经常帮老师抬水，生炉子，种树栽花，管理菜园，收割小麦。

 

后上快上初中了，有过类似爱情的经历。青春期的懵懂而已，不了了之收场。转眼好多年过去了，我在爱情方面好像没什么可道的。有人看我写的文字，好像有爱情。我只是喜欢一些唯美的东西而已，也许和我是处女座有关系吧！

 

六月骄阳铺水，照亮了村头的小河。阳光透进室内，老爸安详地坐在沙发上，烟雾和阳光缭绕共舞。老爸一向对我期望很高，我知道，我并没有达到他的期望值，他还是比我先想通生活这东西。没有久居鸟巢不飞翔的小鸟，现实逼迫，梦想驱使，我不得不辗转千里，带着乡音离开了几乎没离开过的家乡。是老爸送我来入学的，老爸送我到校后，办理好我的一切入学手续，还要回家料理农活还有他的小生意，临行那天下着小雨，雨中我们父子俩共撑一伞，临上车前很是不舍，紧紧拥抱着老爸，感觉老爸的背有点驼了，白头发也多了。我却侧着脸控制盈眶的泪汪，渐渐地雨水温热了，话哽咽了……老爸又回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成家了。你要坚强点啊！”接着上车与我挥手作别！­那一年开始我二十了，第一次离家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