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填补,你的空白
不是忘词,是真的很空白,比笔下的纸要空白得多了,甚至比电脑屏幕上的白色还要可怖一些。眼前,就那么突兀地,出现了——苍白的脸,只剩下不可动弹的双目,鼓起了死鱼般的眼珠子,投射出的空洞恰恰迎合了空白,狼狈为奸。思想,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沧桑的模样,没有幻想,没有期待,一袭荒凉而又不灵异的破败于此生,又与谁灭?你,消失了。
无法理解,什么是随心所愿,是不是那真的不合逻辑呢?倘若说是,是不是就犯罪了呢?
春天不沾边,所以不需惜。在那最原始的森林,一树,两树,多少树,它们在百无聊赖地往肚子里勾画着年轮,生怕少画了会太瘦多画了会虚胖,那么严谨,那么一丝不苟,跟我脑海里的你是如此地没有交集。不知墙头的花儿跟谁学来了那副神态,娇柔兮兮,却不理不睬,连释放一丝一毫的芳香都吝啬,那根系里,我猜想是不小心渗进了葛朗台的魂灵,和虫蚁的尸体一并腐烂了,子虚,乌有。一个,没有星星月亮登临的夜,花的葬礼,被雷电扰乱了秩序,与谁欢欣?你,不在了。
在这儿,能关注的,都有些什么玩意儿呢?花花草草,罢了,了了,只是因为没有一双不流泪的眼睛,眸子里映不出一丁点儿色彩,纵使黑白也不曾有过,着实是太黯淡太浑浊太迷糊了。眼前的一切在我的泪光里是那么的扑朔迷离,除了你,灼灼的目光,是这般清晰。
这是第几个夏天了,你知道吗?你来了,不是不打算轻易离开的吗?但历经岁月这么一场灾难,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舍与不舍呢?每每六月,路旁的花香浓郁得让人窒息,那是否为传说中的栀子花?雪白,很香,我却闻不到。小雨,小伞,故意地用毛笔给夜晚的花儿画上笨拙的笑脸,可花儿还是一样地憔悴,倦了,累了吧,迎来了那么多人的目光,又送走了那么多人的背影,你的心酸,我依然是不懂。你只存活在了空白里,仿佛未曾出现过。
发觉记忆力在急速下降,刚怀念过去的人刚走完的路都忘了,刚说过的话也渐渐模糊了,下一刻要做什么,我会很迟疑,大概是太久没思考大脑生锈了吧。突然,很恶心地,似乎从口中灌入一股锈铁般的流体,碎屑卡在了咽喉,就像我的记忆丢失在了那个时空,即使,相隔真的不远。人的脑海里,真的有橡皮擦呢!一点点地消失着的画面,祭奠不了那些茫然与失措,慌乱早就比外表要超乎一些想象,跳得再高,再远,也无法剖析得到,其间的秘密。但愿有一棵老榆树偶然地记住了,又偶然地想起,甚至偶然地重演。可是,哪儿来这么多的偶然呢?你,注定是要在你我之间的空白里褪去残忍的微笑,继续把空白留给仓皇失措的我,我们。提太多的问题,反而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答案,不能追究,这也不关乎谁的责任问题,只一下子,成了云烟,甚至连云烟都比及不了。
那些关于你关于我的思想,随了沧桑,一同埋葬在了花之墓地,我知道,你不会来探望的。
于是,只有你,活在空白里,最后,黯然消失了。
我将与我的灵魂,如何填补,你这完美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