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拾穗者
作者：黄龙后裔 发表于2017-10-04 15:11 阅读(0)
体验拾穗者
《拾穗者》是法国现实主义画家让弗朗索瓦.米勒创作于1857 年的一幅著名油画作品。油画描绘了农妇在秋季收获之后，从地里拣拾剩余麦穗的情景，生动的展现了法国当时的社会现状及农民的辛苦。
如今，在双吉也有这样一群拾穗者，他们大多是已退休的老人。可并非受生活所迫，且他们的子女并不赞成老人们外出拾穗。那是为什么呢？
国庆放长假期间，我拿上一把剪刀，两个编织袋，登上自行车，到农田去做一次体验。
双吉的地界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对于拾穗者而言可谓得天独厚。我顺着一阵联合收割机的轰鸣声，不一会儿便站到了田埂上。
“拣秋拣秋，连拣带偷”。 这是流行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一句顺口溜。所以，拾穗者在世俗的眼里是一个存有争议的行当。他除了要付出体力之外，还要承受护田人那鄙视的眼神，防贼一样的目光才行。因此，我只好先站在田埂上观看联合收割机是怎样作业的，给自己留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顺便开开眼界。
用联合收割机收稻子，省去了传统的挥鎌、捆扎、码垛、脱粒等繁琐的工序，只需驾驶员将收割机开足了马力，向理发师剃头发似的在稻池子里转上几圈儿，一池子水稻立刻只剩下一排排稻草了。
我正看得出神，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向我走过来。秋风里，他把入时的上衣领子向上提拉过了头顶上，又用左手紧紧地抓住衣领口，把整个头部包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了两只微笑的眼睛。小伙子得知我是来拣稻子时，便用右手指了指面前连成了片的稻田说：“这三十垧水稻都是我承包的，你就拣吧！也用不着害怕，你一个人能拣多少。一个秋天下来，光耗子嗑的就老鼻子了。”我问他为什么不顾人再拣一遍时，小伙子说：“现在的人工太贵了，不划算。稻草也卖不出去，过些日子剩在地里的稻草只好点把火烧掉当做肥料了。”这时有人喊他过去一下，小伙子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对我说：“像你们老年人在别累着的情况下出来拣点稻子，全当锻炼身体了，还能吃点儿好米。”
小伙子走了，吃上定心丸的我开始了拾稻穗的体验。
在联合收割机收过的稻田里拾穗不外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水稻长势较好，稻穗齐整。收割机收得彻底，一穗稻子也不会给拾穗者留下；相反的是水稻长势不好，稻穗参差不齐，且倒伏严重。在这样的稻田里拾穗，与其说是拾穗，到不如说是抓穗捋穗。这天的下午，我赶上了后者。仅两个多小时下来，我便拾了满满的一编织袋子稻穗，足有三四十斤重。可我并未将刚刚拾到的稻穗给隐藏起来，相反的还把装有稻穗的编织袋摆放在稻田的中央。我自信的认为：自己已经过了允许，又付出了体力，相信做成事儿的小伙子不会出尔反尔。当然，说实话，我宁愿两手空空，也希望能有一种更加先进的收割机，把倒伏严重的水稻收得一干二净。
经过一天小鸡啄米似的劳作，我被累得精疲力尽。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小伙子回来了。他笑着与我打招呼，又问我拣了多少稻穗。我指了指躺在稻田里的编织袋反问道：“你见我拣了这么多的稻穗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小伙子幽默地说：“都是台风惹的祸。”
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肢体累了一点儿，但感到十分欣慰。当然，不在于拾到的稻穗值多少钱，只是见不得那么多的粮食被遗弃在稻田里，成为老鼠越冬的食物，或者是被化为灰烬。如今的拾穗者从某种意义上讲称得上是一种志愿行为。当然，早已颠覆了《拾穗者》 的概念，应该去提倡去鼓励才是。
2012.10.18 于三十里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