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该是一个怎样的过程?从“生”到“熟”而已
发表于2017-11-19 10:40 阅读(2)
人生该是一个怎样的过程?从“生”到“熟”而已
01
人生是一个怎样的过程?
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但同时又充满各种答案的开放性问题。
我们每个人都在探索人生,拆开看,人、生,首先得是人,才谈得上人生,要不然就是狗生、猫生之类了,其实倒也说不定猫猫狗狗也在一起探讨自己的活法,谁又真能否定呢?
其次是生,生有很多层含义,比如生瓜,表示果实还没有成熟,比如生饭,生水,表示未经烧煮的,又如生疏、生客、生字、陌生,指不熟悉、不常见的,再如生手,指不熟练的。
这几个都是用“未”、“没有”、“不”等否定词来说明“生”,抛开惯有认识,用这种未然形意义上的“生”来解释人生的初始过程又何尝不可。
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我们对于周边的一切一无所知,一切都充满了陌生感,慢慢地,开始了各种学习,但是这时候的学习是一种不自觉的学习,小时候的个体是缺乏主体意识的,这阶段的孩子喜欢模仿着旁人的说话,神情,动作等等。
通过模仿他们获得了最初的认识,当然“模仿”这一行为本身刚开始是一种纯外在性的行为,因为它是直接以外在的对象为目标,对这个外在的对象的某些东西进行模仿,并通过模仿把它表现在自己的行为当中,但是这种纯外在化的表现行为,通过不断的践行,会逐渐内化到自己的意识之中,再加以自己的其他特性而成为自己的特征,形成属于自己的特点,这是个体性形成的初步前提。
幼年初期所形成的个体性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个体性,真正称之为个体性的东西不是一种没有意识的外在行为,而是主体具有充分的自我意识的行为。
这种自我意识不是一种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意识,更不是一种把社会的、传统的、权威的等等诸如此类的外在的追求当成自己的追求而追求的一种自我意识,而是在认识到各种外在的事情之后能保持自己的判断,坚持自己的主见的一种自觉。
经过这种自觉之后的选择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和其他一些人的选择没有异样,但是这种看似几乎没有差距的选择和行为,实质上隐藏着本质性的差异,它是一种真正经过自我充分意识到之后的刷选过后的属于我的自己的行为,而这种行为以及意识的形成正是让我们的人生从纯外在的“生”到经过主体自我意识之后达到的成熟之“熟”。
当然可以说“生”也是一种生活状态,在这种未熟的“生”的状态之中,我们也照样可以生活,甚至很好的生活,但是作为人,首先需要的是人之为人的一种自觉意识,这种自觉意识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也不见得是每个人最终都能养成的。
02
在生活的外在样态上,每个人都一样,学习,工作,生活……
我们可以从不会说话,到开始说话,再到非常自由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从不会走路,到走路跌跌撞撞,再到健步如飞;从无法拿筷子吃饭,到歪歪斜斜的拿着筷子给自己夹菜时还放到鼻子上,再到最后甚至能换手拿着它并无碍事的吃饭……
很多东西都是,学习如此,工作如此,生活亦是如此,我们看起来对于一些东西已经很“熟”了,看起来好像确实“熟”了,但这只是生活的习惯所形成的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虽然说是一种非常必要的生活手段。
但是在关涉到这个与每个人都相关的人生的问题时,我们应该把问题再往前追问。
在这里所说的“熟”不单是一种外在行为的反复模仿而成的习惯熟练之“熟”,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心灵不断对社会、人生产生认识之后形成的一种相对合理的而生发出来的一种了然于心的生活看法和态度,而从“生”到“熟”的人生中间涉及到的是心的自我意识问题。
纯外在行为上的熟练的在键盘上敲字,熟练的开始自己的工作,甚至熟练的把自己所知的东西教给别人,与熟练穿衣、吃饭,熟练的使用筷子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这里的熟练还只是一种通过模仿而形成的外在的习惯。
习惯能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但是这种习惯只是一种外在的添加,并没有添加进内在的自我主体意识,世界从来都不只是一个,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意义世界,但是这个意义世界只有在被人心关照时,才会一时真正明白起来,才会显现出它们的存在状态和意义,而在这个意义世界的创造过程中,最重要的是人心的关照,一旦没有人心的关照,那么,他的世界的存在或者意义就可能流于外在的一种顺习。
说到顺习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冯友兰在谈论人生四境界之自然境界时曾说过的一段话,“在此种境界中底人,其行为是顺才或顺习底。此所谓顺才,其意义即是普通所谓率性。……所谓顺习之习,可以是一个人的个人习惯,亦可以是一社会习俗。……无论其是顺才而行或顺习而行,他对于其所行底事的性质,并没有清楚底了解。此即是说,他所行底事,对于他没有清楚底意义。就此方面说,他的境界,似乎是一个浑沌。”
其实很多情况下可能很多人都是在随波逐流中顺习或者顺才,没有清楚的了解自己所做之事的意义,纯粹顺习或者顺才,通过不断的“顺”其践行,也能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但是这种意义上的熟练之“熟”只是一种纯外在性的“熟”,当然这种外在性的“熟”是我们生活的一种手段,并且是非常重要的一种手段,但它本身并不是最终目的,把外在性的“熟”内化成为对于人生整体把握上的“熟”中间需要经过心的作用。
当然这里所说的心不是指生物意义上的人的肉团心,也不是专指人身体中的内在意识,而主要是指人的知觉灵明。
03
人心的这一知觉灵明具有关照一切的功能,它的这种功能是每个人都生而具有的,但是在生活中它会被各种物欲所遮蔽而难以呈现。
恰如孟子所言的“四端之心”:“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心是人之所本有的,是人心的知觉灵明,我们对社会的看法都在这一知觉灵明的关照中,同时具体事物也只有被这种人心关照时才会有其意义,当然不会也没法否认客观事物的存在,能决定或者能赋予的只是客观事物存在的意义。
亦如常被谈到的王阳明的“岩中花树”一例,“先生游南镇,一友指岩中花树,问曰:‘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花树在山中自开自落,它是一种客观存在,关于这种具体事物的客观存在并不否定,但是它的存在与我们发生关联,便具有了纳入到我们意识范围之内的意义,没有看山中花时,此花此树不在我们的意识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它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存在着的无,但是看此花此树时,此花此树便在顷刻之间进入到我们的视野之中,它便有了与我们关涉的意义,而这种意义的赋予本身又和我们每个人的选择倾向相关,根据个体的差异,面对同花同树,有人觉得此花太艳,有人觉得太俗,有人觉得清新……而这就是同一个事物在不同主体身上所呈现出来的意义。
因此,其实事物本身并没有意义,是我们根据自己的意向赋予了事物各种意义。
生活当中的任何事情都是如此,只有当我们以心去知觉时才能贴切地去赋予它属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意义。
然而,这种知觉对于每个人来说又会有程度上的不同,每个人对于社会、对于人生的认识程度,自觉程度都会有相异之处。
因此,依据他所具有的认识程度和自觉程度,社会人生对于他的意义也自会不同,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人与社会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首先是建立在心的自我认识的基础之上的,从自我认识出发,进而对周边的事物进行自己的评判,而这种不同的差距出现在自我对心的清理与维护之上。
04
在这个快节奏的生活过程中,心很容易被遮蔽,但是对于外在的看得见的听得到的没有被遮蔽的东西却有很高的要求。
屡次出现很多关于某某餐厅吃饭时发现食物中有某某之类的脏东西的新闻,对于这种看得见的感觉得到的脏的东西我们一般都会有极高的警惕之心,这一点从为了身体的健康着想来说是应当的,同时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但是具有讽刺性的是,同样的对于别人难以察知的自我的心灵活动,我们却一再的放低原则,食物脏了,头发脏了,衣服脏了,可以洗或者清理让它重新恢复干净,但是对于被各种物欲遮蔽的心,态度却截然相反,发现心不干净了,脏了,很少会想着怎么去清理,哪怕是减少一点点停留在它上面的灰尘,在大多数情况下而是选择就让它在各种欲望之中继续沉沦,直到回头发现走过的那一路留下的曾经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大部分人习惯了选择了重此轻彼,舍本逐末,更为遗憾的是在这种价值观的引导之下,习惯了以当事者外在的行为为标准而站在一个所谓的社会性的“高度”去评判一个人,在群体的社会性批判中给当事者定以“罪名”,导致屡次出现各种社会性悲剧。
有些东西不是从表面的直接的可见的角度就能轻易的找到答案的,在这之中可能更为重要的是摆脱一些所谓的社会性的成见,从心出发,来看待身边的事物,建立在自我意识和知觉灵明之上的评判可能才是比较合理的生活,而这也才真是对于人生认识的熟练之“熟”,成熟之“熟”吧。
从心出发,以具有价值意义的本心为生活机制,依据个体的不同而赋予事物不同的意义,从而知的明白,行的明白,然后活的明白,从混沌到清晰,从顺习到顺心,从生到熟。
从“生”到“熟”不仅是外在行为、外在意识上的进程,更为重要的是建立在本心基础之上的主体自我意识的的形成过程,也是主体性的不断觉醒过程,同时说不定这也是回答人生过程的可能性答案之一。
作者: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