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友人突然逝去
发表于2017-09-19 15:18 阅读(3)
当友人突然逝去
人生有太多的变故,也有太多的伤情。有些事像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似的,不由你分说,也不让你去揣测。
去海南之前,友人曾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一面。听得出,电话那头的语音十分低沉,有气无力,毕竟是在病中,我心里这么想。去看他那天上午,我是有要事在身的,但为了看望朋友,我把要办的事先搁置一旁。乘电梯上到住院部十楼,绕道拐进了他的病房。
初见他的一刹那,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一月前见过的他么?怎么变得如此苍老和憔悴?昔日棱角分明的脸上已是颧骨凸起,深陷的两眼完全改变了他原先的模样,肚子鼓胀得老高,像个待产的“孕妇”。他当时倚在一把藤椅上,瘦骨如柴的双臂支撑着两只扶手。见到我之后,他似乎想站起来招呼我,我急忙上前轻轻地将他摁下,好一阵细细打量。
说心里话,在与他交谈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但一直不敢往坏处去想,只是劝他尽早转院去上海治疗,因为我广州的一位朋友得的也是他这种病,去上海没多久就完全康复了。坐在床上一直护理着他的妻子也同意我的看法,希望他转院。但友人怕麻烦,说等天转暖了再说。
与他交流,我尽量挑选一些我们过去在一起共事时愉快的话题,不时地引得他一阵阵发笑。从他的笑声里,我感觉到他对生命的渴求,对人生的美好向往。他毕竟才五十出头,今后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如果他能很快恢复的话。分手时,我留下两百元钱,希望他养好病,早日康复。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不解人意,残酷得不近一点人情。等我从海南回来,前后不过十天时间,一回到家,就从朋友那儿得知他去世的消息。当时我还不敢相信,以为是朋友们道听途说,可等我从友人家属那儿再次打听时,友人去世的消息已被完全证实,他是死于肝硬化。
友人的突然逝去,令我感到十分伤悲,这噩耗似乎来得特快,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前后才十天,240个小时,一条生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生命之脆弱,让人感到珍惜身体之重要。如今想来,友人的英年早逝,想必与他不良的生活习惯有关。
我与友人相识于十年前,当时他是省政府一家刊物的主编,而我是一家省级报纸的法制记者,因为是老乡,两人一有时间便坐在一起切磋采编和组稿事宜。
友人的酒量很大,据说是公斤级,但我从未见他喝过这个量。记得第一次与他喝酒时,那是在省城一家五星级宾馆,一位政府官员请我们吃饭。席上仅五个人,起初只有两瓶五娘液,但到后来,那位官员又叫他的女秘书拿了一瓶。三瓶酒喝下之后,友人似乎有些醉意,但他醉酒与别人不同,不闹不叫,而是喜欢趴在桌上睡觉。等酒一醒来,晚上他还可以陪你吃夜宵。
友人的生活没有什么规律。作为一家杂志的主编,时不时要熬夜,人称“夜猫子”,可第二天还得照常上班。有时我发现与他聊天时,正聊得起劲,他却呼呼地发出了鼾声,严重的睡眠不足。尽管如此,一旦有什么应酬,他还是照吃照喝,而且一点也不斯文。
在我与友人相处的日子里,没有发现他身体有什么不适,甚至连感冒发烧这样的小病都没见过。虽然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有时到各县市去采访,也只是偶尔碰到。
友人的关系网很广,有的已发展到各乡镇,这可能与他从事的工作有关。曾听友人说过,他坐在主编这个位置,也有不少无奈。比如县里的主要领导想在他的刊物上发一篇文章,尽管文章写得不怎么样,但他还得接收,因为他要给这些县领导一点面子,通过他修改和润色后,将文章发表出来。这样一来,他只要一下到县里,各种应酬应接不暇,吃喝玩乐便成了他工作之余一种无奈的休闲。
友人待人很真诚,朋友也多。每到一处,总少不了喝酒。他喝酒很直,从不耍奸,即使他喝不下,但只要酒杯里还有酒,也要把酒喝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能就是这样喝酒,没有伤及朋友感情,却把他自己的身体给喝坏了。
据一位从医的朋友告诉我,说友人的病与他喝酒有很大的关系。平时很少生病的他,病来却如山倒,这是谁也没有料及的。刚五十出头的他,原以为病魔缠身会躲过一劫,没想到说走就走了。
友人是副处级干部,家境很好,共有三套房子,价值在二百万以上。妻子年长于他,虽已提前退休,但工资不菲。他的儿子大学一毕业,就考上了国家公务员,现在一乡镇机关当秘书。这样的家境,自然让人羡慕,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该留的却没有留住。
友人的突然逝去,再次让我对人生有了更深的感悟:无论你身居要职还是一介草民,无论你家境富有还是贫穷,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没有贵贱高低之分,唯独值得重视的就是如何善待自己,善待身边爱你和你所爱的人。人间万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切皆枉然,只有身体属于自己。所以,人之生命之脆弱,让我们活着的人更应该懂得珍惜生命之重要,好好去善待自己的身体,在属于自己的每一个日子里,幸福而快乐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