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眠三分
文/安东晓
靠在窗沿,任一阵阵寒风吹过我的脸庞。世界变得极其安静。初冬季节,难免会让人感到人情冷暖。那清幽的风声在耳边来来去去。
又是这个位置。
我聆听那熟悉的风,仿佛冬天被锁在了窗外。感受着这一刻的静,如同穿越光怪陆离的沙漠,不知方向。苍茫流光从空气中溜走,如同悬挂在枝头的露珠,摇曳着让人惊慌失措。清楚地听见它破碎的声音,浓郁着忧伤的气味,被参差不齐的层面吸收不见踪迹。
还是这个位置。
我靠在床沿,等待着与我同行的玩伴。望着那泛着白光刺眼的灯,思绪不知去向,等回过神来,寝室早已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在这短暂的等待中,脑海里浮现了多少个场面,抑或是在那些片段之中,我又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如同此刻的空余。
还是这个位置。
华灯初上。那些分开已久的人们又在默默的相聚在一起,我隐约感到风中传来他们甜蜜的笑声。他们又相聚一堂,感受着初见如好般的温馨。街上的霓虹灯闪烁,仿佛映衬着华丽的舞台,优美的舞步,让他们重新相遇,一切如同时光回转,那动听音乐,让他们久久相拥,并以爱的方式。
我总是十分相信缘分。我一直认为,那些被人们遗忘的终究有一天又被人们重新拾起,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珍贵。就像此刻的我,又回到这个位置,遇到同样的场景,会有诸多的感慨。
我又回到这个位置。
这里,破碎的石板四处可见,凌乱不堪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颗叫不出名字的小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顺着看似平缓的层面向边缘俯望。俯视整片校园,恍如回到半年前。
我们调皮得像个小孩,却怀揣着大大的梦想。站在这座校园的顶端。感觉到达了生的最高点,欣喜若狂。那天,夜色也如这般模糊,依稀可见那远处人家在窗前恍惚的身影。操场上,同学们聚在一起,观看虚无的片段,声音从低潮到高潮又回到低潮,循环往复。却不知这是一场梦。
在这个同样的时刻。
我们一同高谈人生理想,也只能在那种寂静中我们才逐渐明白人生这一话题,感慨诸多的可能与不可能。思绪在浩瀚宇宙中来回穿梭。那种宁静,那些故事,那些从枫叶中呼啸而过的光阴只有我们能懂。
早已习惯听着来来往往的声音。总感觉在它们柔弱的一面,保留着被时光挤兑的梦;那些无意倾诉的就在风中流浪,不知去向何方。触摸不到,拥抱不了,却仍旧感觉它真实的存在,并以痛的方式。
最好的时光,融化成川,独流不息。伴着不同的音色,流向那渊远的他乡,又在凌晨入眠时刻,冻结成冰,覆盖整片山河。
突然电影不再夸大其词。我们背靠背倾诉着久违的故事和那莫名的忧伤。那天月色刚好,照射着我们在黑夜里久违的笑容和悄悄滑落的泪。
你说你要用尽全力守护蓝天下的每一朵白云,或许就是这样个意思吧。我心头微微一震。
岁月磨合了残垣断裂的记忆,连成一张庞大的网,我分明的看到你仰望着它们从天而降,任其将自己困顿其中。
星点被时光搁浅在几亿光年以后,又在哪一天悄悄回到那个位置观望人世。
总是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能静下心来;
总是只有这个时候,我们才能毫无顾忌;
总是只有这个时候,我们的梦想被认知;
总是只有这个时候,我们的面孔被卸下;
总是只有这个时候,我们的心再次打开。
任由梦想在现实与理念之间冲刷。
那段通向楼台的阶梯围栏;生了锈那根瘦小的水管一直嘀嗒的响;那冰凉的层面,开始变得热乎;那颗小树,一年四季如斯生长;就在这个长满回忆的楼层,有过我们留下的足迹,它们也在如期生长。
曾经的信仰是:即便身处于怎样被时光遗忘的狭小空间,也能将呼吸持续下去;即便从此只能囚困在回忆的网织里,仍不停止心脏隔秒的跳动;即便被恐惧包裹着无处可去也要抱有希望的等待黎明的到来;即便被世人所遗忘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微弱的灯光,掌心的温度,昔日的回忆,交相错乱地在心底身处撕声地呐喊,渴望救赎。即便能依靠的仅仅是这些细碎的一点,却能让我背负狂热的向往,优雅而又彷徨。
柔软如芦苇的风,荡漾在放眼如渊的高楼之间,那些面朝的背影深邃,各自安命。
远方的你,还好吗?
你是否知道天寒给自己加件衣裳;你是否知道不可过分汹酒注意身体;你是否会怀念曾经如日蒸天的我们?你又是否知道回到最初的位置,感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你又是否知道,在那些时光里我们信誓旦旦,畅所欲言?你又是否知道,在那些飘荡的语言里各自吐露真实的梦?
打开热水器,忘记了有一段冷水与热水的缓冲。瞬间的冷意传递全身,又一瞬间,便开始感觉一股热流涌来。这短暂的几秒抑或是几十秒如同穿梭于两个世界,一个冰冷异常寒彻痛骨;一个温和非凡暖如初阳。那巨大的落差,席卷内心所有的愉悦,陷入漫长而又空茫的地域,不动声色。
兴许还有些渴望,断续地成全着一个人的失望。
踌躇在路口旁的执着;交错在梦旅中的慌张;凌乱在徒步上的迷茫。
在时间的延长线的边缘,拼命捕捉我们最初的映像。若是全身的筹码赌在各自安好的重演,我该那什么赔偿自己已欠下的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