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至,婆婆(我的奶奶)您在天堂还好吗?您离我们而去,已有15年之久,偶尔还会和您在梦中相遇,虽然您仍是旧时关心我的模样,可是您未有遗容留世,您的音容笑貌已在我的记忆中逐渐疏离和模糊,然而每每想起您,我内心就隐隐作痛,内疚之情无法释怀,您在世之时,未曾享受过孙女我的一点回报和孝心。今日提笔,寄托我的思念和愧疚之情,以告慰婆婆在天之灵,也算做孙女唯一为您做的事。
婆婆,当您疾病缠绕之时,我在遥远他乡,因为经济拮据等种种原因,我未能回家侍奉在侧,以孙女的精神安慰去减轻您的痛苦;当您离去之时,我仍在遥远的他乡,也因为种种不成立的原因,未能回去见您最后一面,和您作最后的告别;而您却在生命垂危之时,最心心念之人确是我,可我却没有满足您最后的心愿,那怕是看您最后一眼。
以为我工作自立之时,就是我回报您养育之恩之时,可在您离去之时,我却没有为您做过任何一件事,没为您买过一件衣服,也没有为您买过一丁点的食物,那怕是带您去吃一碗简单的豆花饭。我工作到您离去之时,5个年头我只回家过一次,而您每年春节都翘首以盼,希望我能回家和您团聚。如今我想回家看看你,想好好孝顺您,想给您捶捶背,想给您梳梳头,可您已经离我而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是多么的悲痛。
婆婆,您没有因为我是女孩而不喜欢我,那么多孙子辈中,您却最喜欢我,那时候家里穷,您经常为我开小灶,好吃的都是我的,连我弟弟都是吃我吃不完的东西,我生病之时,您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以致于姑姑她们说,您对我这么好,以后要我好好孝顺您,可是如今我却没有了孝敬您的机会。
婆婆,如果没有您,我也不可能完成学业,或许我现在就是家长里短的农村妇女,年少不更事,贪玩而不认真学习,中考名落孙山,您却说我年纪小,回家也干不了农活,要求我父亲让我复读,再次名落孙山,您仍然坚持让我再次复读。婆婆,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却用那么简单的理由,给我机会,如果没有您的坚持和支持,我人生之路就会改写,最后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之人。
婆婆,在我记事起,您每天就去附近的中学捡垃圾,而我上初中和高中后,当时在学校每次遇见您,我假装不认识您,很怕同学知道那个衣服褴褛的人是我婆婆,特别是有同学一起时,我恨不得有一个地洞钻下去。经常有邻居说,让您婆婆不要像乞丐一样去学校了,让人瞧不起,当时我虚荣心作怪,对您也颇有微词。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您矮小的身体经常背着很重的东西,步履蹒跚,而我从您身旁经过时,也从没有主动帮过您。您把从学校食堂捡来的煤炭花卖给别人,然后给我买秋裤,给我零花钱,给我买水果或者饼干糖类等零食。捡煤炭花是很辛苦的事情,婆婆的手磨成了茧,也有被火热的煤炭花烫的伤疤,当时还嫌弃婆婆您递给我皱巴巴的零花钱,以及黑乎乎的手递给我的零食和水果,而这种待遇只有我这个孙女才有,可我当时不知道珍惜。
婆婆是表面强势而内心特别善良的人,每每忆起和婆婆生活中的点滴,婆婆对我满满都是爱,而我对婆婆却没有付出一点回报。如今回家去婆婆的坟前,看着长满杂草的坟,五味杂存,更多的是内疚和歉意,也希望在天之灵的婆婆,能感受到我的愧疚之情,也希望在天之灵的婆婆能在天堂安好。
二〇一七年四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