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和格子姑娘
六月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心里恋着的那座城,记录了我关于爱情的一撇一捺,有点明媚又有点忧伤。
2016年的六月,高考在全国各地如期举行;四年一度的欧洲杯在法国开幕;端午棕香在人们的唇齿之间盈满开来。2016年的六月,微风唤醒了校园小道上的紫槐的同时也吹开了我生命中第一朵名叫爱情的小花。
每个人的初恋应该都差不多的吧,先暧昧后热恋再争吵又复合,后续两个环节反反复复,当最初的激情在繁琐的争吵中消耗尽时,故事也就终结了。我也一样,我也曾伴着心跳的律动和脸红的温度探险般的尝试了第一次牵手、接吻,最后又在无奈中结束了这些心跳。
2016年6月22日,我度过了二十岁生命里最特殊的一个生日。那天你带着我穿过大峪沟口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帐篷,带着我沿着一条马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日落走到了月起,也从二十岁走到了二十一岁。仿佛那就是一辈子,那天我好像看到了我们未来的样子。
人有这样一个屏蔽功能,好像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任何缺点都会变成优点似得,在那时的我看来你仿佛自带着光环,走到哪儿光芒就在哪儿闪耀,于是你慢慢成了我生活中的太阳和诗,我贪恋太阳的温度,也热衷诗的浪漫,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你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书写出的无数个未来都有你的模样。
什么事都是相对的,比如在一段感情里有被抛弃的人相应的就有抛弃人的人,不管是哪类都是感情走到尽头的产物,我没有选择没有准备的做了前者。恍惚间觉得你仿佛是一直蛰居在那里身负命令的使者,以迅疾无比的速度闯入我的生命顺利完成你的任务后便立即逃之夭夭,不留痕迹。不管怎样难以相信在十月份的北方小城,在天空蓝的不像话的季节,我的初恋就像小树上的叶子,飘飘旋旋以一个完美的弧度落下了帷幕。
那段日子的我一直处于一种糟透了的感觉之中,就像前一秒还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快乐的钻来钻去,后一秒便一个人落寞地站在街角吹着冷风。巨大的落差让我逃避事实,总觉得你只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所以我还满心欢喜的带着精心挑选要送给你的围巾和你最爱的芝麻月饼坐着公车跑过大半个兰州去找你,然而不知道是你真的不在还是有意欺骗,我失望而归的同时也开始着急了,于是一小段一小段示好与挽留的话,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发送给你,从来没有比那一刻觉得手机那么重要过,明明刚开了震动但还是要在一分钟之内检查还几次,明明电量充足还是要插着线,生怕错过你的任何消息,最终漫长的等待将我拉回了现实之中,我想象过的我能接受的结局到来时我竟还是那么措手不及。
有时会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会怎样呢?是否自己还会跟着子昕去补习班当小老师?是否还会问你“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是否到那时自己会逆转剧情,避免遇见?但我知道时光不愿意,它不会再让我回头。我也知道倘若时光重来我仍会问你那首歌的名字。倘若时光可以重来我仍会拉着你去我的小城。倘若时光可以重来我仍会在那个时间做出那样的选择、那样的事。因为那些看似带来不幸后果的事都是二十岁的我固执书写的青春。
世界那么大,世界又这么小,或许以后还能在六月遇到,或许就在我等过你的那个街角,你拉着谁,我挽着谁,我想我会很从容的跟你道出一声“好久不见”然后走开。
2017年的春天已在草芽尖着了绿意,2017年的六月正在路上。我打算去很多地方,拍很多照片,然后按预想的在远方用陌生的地址给你寄去一张灰白明信片。但在此之前我还想写一封长长的信给你(就像我曾缠着你发的长长的语音一样)。
我的陈先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