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故事·间迁的爱人
一位老人问我为何自己不再做梦了，我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老人说没有了梦生活将不在美好，我追问原因为何。
老人皱了皱眉头，将我带进了一间木屋。木屋里满是书信，看上去乱作一团。
“尊敬的爷爷，请问你的梦是源于这些信吗？”我茫然的问。
“是的，这些信源于一次相遇，听我慢慢给你说。”
五十年前我在街头流浪，居无定所。每天要和那些没人要的动物抢食，餐馆于我而言就是天堂。1961年的一个夜晚，我忍着寒冬的折磨睡在一棵大树下。当时湖面都结了冰，我仅有几张遮体的报纸。睡觉前我多次害怕自己会因此冻死，眼前的夜空似乎真的变黑了。睡梦中，我感到有人在叫我，我眼皮微张，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这儿太冷了，你睡在这里会冻死的。请去我那儿吧。”她的话令我的内心倏颤不绝，低声的说：“我是一个流浪汉，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甚至遭人厌恶，你没必要怜悯一个给不了你任何好处的人。”女孩看着我说：“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你并非卑微，只是这个寒冷的世界封阻了你的出路。”她领着我走向一栋灯火明亮的房子。屋子里很暖和，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有很多本书。女孩给我送上了茶和食物，我有些失态的吞咽不息。她还为我准备了一张床，满身污秽的我竟然没有让她避而远之。她那时对我非常友好，我在那里吃住了半个多月。直到有一天听说她的父亲要回来了。
我不想给她带来任何别的麻烦了，那天晚上，我留了一张纸条在她的床头。我会的词汇不多，只写了句：“I am sorry.You are the only one who cares for me.One day I will come back and give you everything I can repay you.”我没有拿任何东西，身无分文的走了。
我来到了一个码头，在那里做清洁工，当时一天的薪水只够我勉强度日。我一天只吃两块面包，这样每天就可以省下一点点。别人吃得苦我可以扛守十倍，因为我知道我必须实现我对那个女孩的承诺。也就是那时起，报答她成了我唯一的梦想。我坚持着干了十五年，慢慢从清洁工晋身到了职员。十几年的生活中我慢慢积累着经验，后来出钱投资了一家银行，那时候还不知道LFC是什么。直到有一笔“巨款”打到我的账户上，我才知道那家金融机构的实力难以想象。也就是那时起，我慢慢向一个资本家迈进。我在经济旱季投注了自己将近一半的财产，两个月来收效甚微。可是又只过了半个月，我的钱不仅回来了，还多了好几位。我拥有了将近10万美金的财富。跌跌撞撞的我几经周折后生活慢慢发生了巨变，可我告诉自己我的梦想还未实现。在后来的五年里我慢慢做大，真的成了一名合格的富人。每天一些时间我都会写信给那个女孩，开始她对我的执着感到惊讶，可后来我收不到回信了。我推掉了一份60万美金的合同孤身前往她的住所。可当我到达那里时，房屋的主人已经更换了。他告诉我：“我的姐姐几个月前离开了。她说有个男人想找她，她不想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就离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那天起我对人生产生了质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的付出绝对没有一丝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那个女孩。
我出资成立了一个寻人项目，奖金从五万提高到五十万，可是近乎一年都没有任何音讯。迷茫中我不知所措，有时候甚至厌倦了生活。我辞了职，只是每天给她写信，然而却无法寄出去，不是没有邮票，而是不知道收信人在哪里。如今时隔五十年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她。
每天夜晚我做的唯一的梦就是梦见自己找到了她，用自己的能力给了她想要的生活。我甚至和她结婚了，说句老实话她帮助我的那天起我的心已经属于她了。直到现在，信纸千言，无一寄出。梦亦破灭，徒留泪痕。
听老人说完，已是黄昏时分。我的唾沫中泛起一阵浓稠的苦味吗，难以下咽。
老人流着泪离开了。那天起我默默为他寻找着，老人并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只知道她原来的住处。我是一名文刊编辑，那天夜晚我写了老人所说的故事。六天后，我走进办公室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上说：“请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是那个女孩，如今我已步入荒年。我明白他对我的感激之情。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想给他添麻烦。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不配他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悲悯的心带动眼泪不住的落在信间。我写了封回信：“很抱歉，我从未拒绝过他人正当的请求，可今天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是否知道你的“宽容”于一个这样的男人而言是最为致命的，你等同替他铺平了登升天堂的道路。请你给他一个机会吧。”一天后，我找到了那个老人。听完我的解释后年过七旬的他笑的留下了眼泪。我陪他去了那个女孩现在的住所。只见木椅上静静坐着一位黑发近无的老妇人。
爷爷走向她，竟然直身下跪。我连忙搀扶他。“我爱的人呐，你是否知道我苦苦寻觅了你五十年，可你为何要躲避我呢。难道给我一次报答你的机会都不行吗？”爷爷的眼角里泪水泉涌般流了下来。奶奶底下身抱住了他，“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给你带来麻烦。”
奶奶抽泣着。“傻瓜啊，你是否知道你的逃避让我度日如年，我的信有的都已经泛黄了可我还是坚持写着。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吧。”两人对视着，泪目中是相互的异喜与苦求。只见他们的双手相牵，奶奶投入了爷爷的怀抱。路人和我都倏然泪下。
后来，老人寄给我一份请函——他们的婚礼即将举行。那天，老人亲手为奶奶戴上了一枚钻戒，周边镶嵌着代表永恒爱意的坦桑石。嘉宾的掌声足足持续了五秒。
老人在婚礼上致词：“No matter the time changes you are still the good girl in my heart. I will repay you for all the help you have given me.（任时光苍老，你依旧是我心中那位善良如初的女孩。我将用尽我的全部给予你美好的生活。因为你的善行，我体会到了人生中最好的东西——爱与真情。）”
谨将此文献于那些情真如故的爱人。
作者：雨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