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爱
某一年春晚,励志型明星王宝强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高歌“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本来我想衣锦把家还”时,很多人听着听着,眼角的泪就悄然滑落。
春节是团圆的日子,在外奔波的游子们无论身在何方,都会想方设法奔回生养自己的那片土地,带着这一年的“收成”,带着对亲人的思念,带着对来年的企盼,哪怕那片天地再偏远再贫穷,都像盛开在游子们心头的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儿。
生活的节奏在加快,如今的春节似乎也沾染了这一风气,很多传统的形式被慢慢简化,年味渐淡,以至于一场春晚就宣布了旧一年的落幕、新一年的开始。小孩子们大多欢呼雀跃,为了新衣服,为了压岁钱,更为了离“赶紧长大”的梦想更近了一步。可是很多已经实现了“长大”梦想的人,在灿烂的烟花中却感叹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年年匆匆而过,生活却一如去年、前年,青山未老,人却憔悴了。
像很多心怀变成“剩男”恐慌的人一样,对于阿Z而言,如今的春节只意味着青春的流逝,意味着又长了一岁,意味着她离“青春岁月”越来越远。还没有正式谈过恋爱的阿Z,不甘心还没体验过恋爱的甜蜜就要一本正经地去为结婚而选定一个人,没有理解,没有贴心。像很多漂泊在这座城市的外乡人一样,每一个春节假期都是阿Z的一场寻根之旅,希望“衣锦还乡”的心情实际反映的是反哺的渴望,可是,反哺的资本何在?
当这些复杂的情感在阿Z的心里纠缠不清时,至今仍形单影只的他突然倍感孤独,那种孤独不只是因为“每逢佳节倍思亲”,用他的话说,还有一种责任未成的歉疚——父母盼孙子望眼欲穿,可他这做儿子的却至今连个目标都没有。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阿Z也很想有个女孩能理解他,支持他努力奋斗。寂寞久了,去哪找人陪?偶尔网上东拉西扯,换来的只是一时的解脱。
每到春节,家里好事不断,不是表姐喜得千金,就是表弟喜得良缘。家人每次通报完消息,都神秘兮兮地问我:“你就没谈一个?”我干脆利落地回答“没有”,可家人根本就不信,说:“这么大的人了,谈个恋爱不用藏着掖着,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我只能应付着:“你们就别替我担心了,到时一定给您带回家。”家人每次问我对象的事,都是这个腔调,不知怎么就认定了他们的儿子一定有女朋友,最起码肯定有处着的女孩。那种“我都知道,你还是承认了吧”的口气让我哭笑不得,时间长了,我懒得在这件事上跟他们浪费唾沫。其实仔细想想,他们的逻辑并不难懂。他们的儿子大学毕业,身高体重都正常,五官虽不出众但看上去还算协调,皮肤还算白净,工作虽不是人人羡慕但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干得了的,收入虽不敢说多高但自给自足没任何问题,人品不敢说是一流但肯定明是非懂道理,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好的,一是不爱说话,二是直来直去的脾气,可爱憎分明有什么不好?
说来也奇怪了,就我这条件,还真就没正经谈过恋爱。小学初中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女孩对我有过好感。高中时,我喜欢过一个女生,但最终还是“以学业为重”,把那份爱扼杀在了摇篮中,后来她转学了。大学时我勤工俭学,天天风风火火地在自习室、、图书馆和社会场合之间奔波,很少上课而又从未挂科让很多同学自惭形秽……当然在此期间我也对别的女孩动过心思,可是二十左右的男孩子还活在梦中,相信感觉相信缘分。那个女生虽然算不上是公主,但绝对是个天使,我心里就认定了今生今世非她不娶。就这样等了五六年,找了五六年,那个女生就像人间消失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眼看大学就要毕业了,一场病让我连亲情几乎都不信了,支撑我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只有那个女生。我要活下去,她走了我一个人也要奋斗去完成我们共同的梦想。之后的艰苦岁月里,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外地女孩。两人很聊得来,不久我们变成了无话不说的红颜知己。毕业后我便去了她所在的城市里工作,可是阴错阳差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只是在网络上视频过。即便如此,我们仍坚持无论多晚都等着在网上相会,时间长了就有了那种感情。可惜我们是网络认识的,可惜我们的家乡相隔万里,可惜我们了解对方太多太多......最后我们不得不含痛离开那个共同奋斗的城市,返回家乡。
不过刚毕业时我还没想过谈恋爱成家的事儿,总觉得自己还小,公司同事领导好都把我们当做学生。同学们工作之余唠唠嗑,感觉还和上学一样轻松,可是这种热情只持续了几个月,每个人的工作都很累,都想在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况且很多人也都有了新的社交圈,彼此的来往慢慢就少了。寂寞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向我、击中我的。工作后,再没有了大学校园里那样纯粹的友谊,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生活的不快、工作的不如意,都只能就着一日三餐吞咽下肚。人有时候需要孤独和寂寞,因为那是很好的自省机会,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很享受那种无牵无挂的感觉。
2014就要到了,我还拿什么在坚持下去。我变得格外恐惧,想找个女孩成家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可是我学的是工科专业,上学时女孩就很少,毕业了工作环境里的女孩就更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意的女孩却因为种种原因处着处着又分开了,有时不得不怀疑自己不适合谈恋爱,不适合结婚。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感觉自己从来没那么稳定下来过,好像失去了自我。感觉自己眼前都是黑的,她就是我的一切,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老感觉自己对她不够好,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就因缺少霸道才让她从身边溜走。虽然我一直知道唯有霸道的男人才能征服女人,但我我不能那么对她。我的笑容中有一丝苦涩。想到那些,我忽然不再遗憾了,我们的错过,只能说明你的那一半就不是她。
我总是不愿回忆那些伤心往事,我变得开始什么也不相信。唯一相信的只有婚姻,心想只要是个女人就成,她肯嫁给我,我就娶她今生一心一意对她。有一段时间,我真是这么想的,不管她高低胖瘦,黑白善恶,离异的,甚至带小孩的……拖着拖着,我马上就成了27岁的“剩男”。也许会有很多人笑话我,他们都不懂,我这个年龄段一个女人和一个家对男人意味着什么了。可转念又想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适合我的只有漂流不定的生活,又怎么能给一个女孩稳定温暖的家。日理万机的穿梭在繁华都市里,金钱的铜臭味对我来说就像鲜美的肉,为了活着我不得不为之而奋斗。我唯一的行囊就是那份挂念和我们的梦想,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长啸。独来独往,冷酷无情,我就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等待的那只愿意披着狼皮的羊。
我是快疯了,快被这种单身的寂寞和无助逼疯了。特别想到今年春节回家,快90岁的爷爷奶奶又要问我:“孙啊,我死之前能看到你结婚不?”我就感到有一团火在我心里烧。
不写了,关上电脑,收拾行李,有对象没对象,过年总得把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