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自己
坐在电椅上,将自己的灵魂赶出自己的肉体,他拿着高压电的开关,幻化成另一个我,拷问一具狼狈的皮囊……
也许,就在下一秒,我便不是我,而成了黑白照片挂在墙上,在浮世里,哪还有生命可言,在苍白的怀旧影片中,我淡淡的转身,那一秒的眼神,谁也看的到的苍茫,渺茫,还有迷茫。我对她说,活着好累。就在看到窗台边窗帘里她的背上的他的肩膀的那一刻,就像一个玩笑,没有闪电,没有雷声,甚至没有丝毫的风,安安静静地,开了。她说,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记得。看着手机屏幕上刚刚闪现的这句话,端起桌上的一杯杯的啤酒,一饮而尽。在KTV里,黑暗里,就她的这句话亮着,嘈杂充满着双耳。我跌跌撞撞走进洗手间,镜子里,一个鬼魂张牙舞爪。
做梦,梦到一个人,我竟然抱住她的头,亲吻。深夜4点,惊醒,壁灯照在墙壁上,一团幽幽的火焰,我好怕,无力的跌倒,生命本就是一个玩笑。
就在这个喧闹的夜里,他们都出现了。曾一度消失的他们,从天而降。让我怀想着那一杯水,我说是酒,然后比作我们的感情。说出“好假”,我的心里滴落着柠檬般的酸楚,今天,渐渐的离别,最后就剩火车上我们几个孤单零落的身影,然后,在时光的洪水中,冲散。不舍,也只是车站口垃圾桶前那张蜷曲的车票。我好恨,未生在你的生命里。
春花已散,秋水望穿。明年这个时候,我似乎看到自己在自己的墓前祭拜,火焰昏暗,烧掉那已泛黄的信纸,烧掉她一笔一划写下的爱。可叶已黄。
明年再见,在哪里见。明年,下一年,下辈子,如果,我相信,有下辈子。
车站南面,耍三猴,二人收钱。一鞭,一遍。
一声啼哭,几声啼哭,一辈子,一遍。
走进暗夜的家,我的鬼魂又增添几分惊悚。
她说,这几年没给我找个嫂子啊?我说,恋爱,结婚,好烦。家里就妈一个人,我走了两天,家里厨房就没变样,饼干。现在还是妈,换了我等了二十几年都没等到的她,我会不会更恐怖。就像今夜的电闪雷鸣。
秋风骤起,落叶翻飞。吹走了她唯一留给我的她的味道。相册里,她还在笑,笑出了躺在单人床上的我的泪花,有情人,恨自己有情。我只穿了单薄的衣服,凉凉的,吹到了心里,又吹了出来,哀伤洒落一地。来不及我捡起。他们,来不及我挽留。
她说,不管怎样,都要面对,我已不敢面对未来。大地震,之后的碑,就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我来面对,面对我的名字。
在需要你挥起拳头挥向他的侧脸时候,你能否很男人的挥出这一拳。你只会淡淡的凝视着她的侧脸。还有她的侧脸,还有她的,她的。你在下一秒,死在哪里,死在那里。你的侧脸。
我可不可以不下车,等你,和你一起。我可不可以不走,留下来陪你。我可不可以不死,留下来爱你。
海说,你是唯一,你说,不可以。
你的微笑,开着这个玩笑。
他合上开关,电流流过来。那一刻,心没有滴血,它只落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