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想念我的祖母

《二月二十，想念我的祖母》

 

 

今天是二零一六年农历二月二十日，是我敬爱的祖母逝世四周年祭日，我心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从何说起，每每想起，便都先是泪水湿了眼眶。

 

 

清晰记得二零一二年农历二月二十那天，我从学校回家守候病重的祖母的第六天，那天祖母似乎一句话也没说过，呼吸微弱，躺在炕上，憔悴不堪，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上午十点左右，我进屋趴在耳边叫了叫“奶……”，她似乎很想用力的睁开干瘪、呆滞的眼睛，可是只睁开一半，看了我一会儿，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然后又慢慢闭上，直到那天下午去世，再也没有睁开眼睛，没有说过半句话。

 

 

       “奶喝水不？”我再次爬在祖母的耳边问道。

 

 

       她没有理我，想是几天的滴水未进，体力全无，我伸手去摸祖母的手，本已静脉突兀的手此刻只剩下骨头，我多想她能跟以前一样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里，摸来摸去的说：“娃娃手嫩，洗干净就好啦，不要一个劲的没完没了的搓，皮都搓么了……”多想她能在我身边再唠叨、叮嘱我穿衣服，给我烙馍、缝衣服……，我清楚地知道，这种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了。我给她往上拉了拉被子，下地穿了鞋子，出去屋外。

 

 

       我的祖母在生日的前一天，二月十五日病倒之后，再也没有起来，于公元二零一二年农历二月二十日下午十七时五十分病逝，诸事繁琐，我心痛彻，留给我心底一辈子的不甘心和无奈，时至今日，正好四年。

 

 

      我人生前二十几年的生活，处处都有祖母的影子，对我来说，这二十几年，最难以释怀，最难以忘却，最爱的人就是祖母。可以说，从我记事以来，最早记住的那个人就是祖母，从我学说话，到我上高中，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所有与祖母有关的事，我记忆犹新，不敢忘却，小时候穿的棉衣是祖母一针一线缝的、喜欢吃的韭菜馍是祖母烙的、最爱喝的豆豆米汤是祖母熬的、最喜欢吃的闷饭是祖母闷的、最爱喝的白糖水是祖母冲的、破了的袜子是祖母补的、小时候有牙疼的毛病，疼起来又叫又跳的，也是祖母把我揽在怀里一夜一夜的哄我，初中三年上学带的烙馍是祖母烙的、周五回家第一个在大门口路边等我的也是祖母，就连她生前给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我要好起来，给你烙馍”……一切的一切，让我每每想起，犹如昨日，可是祖母却魂归黄土，只能偶尔梦回过去，当梦醒时分，我只有两行思亲泪。

 

 

       小时候，麻雀甚多，白天成群成群的在院子里叽叽喳喳，我说话笨，不会说“雀（qiao）”，就说作“雀（ao）”，祖母就顺着我的发音，看见麻雀，就指给我看，说是“雀（ao）”，这件事直到我上高中了，祖母还偶尔拿出来跟我说，而且我发现，她老人家每次说的时候都是从心底里发出的高兴。

 

 

        据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哭，怎么哄也不管用，祖母便逗笑我的姐姐说：“花妮花妮，把你头拿下来给娃耍会儿，等不哭了再给你长上去”，姐姐那时候也不大，就说：“那可以，不过等你给我长回去的时候一定记得把缝缝儿弥严实了”，这件事也是祖母经常提的，至今日，我依然清晰记得，就连祖母讲话是那慈祥的笑容我也记得。

 

 

       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祖母还会拿一件事出来开玩笑，我清晰记得奶奶每次都是边笑边说：“妮妮岁着的时候，外匪（淘气）滴很，每次吃饭都能把碗从栏槛背儿掉下去……有事没事，总是不停的在洗脸、洗手……”。还说我表哥淘气，小时候我的叔祖（四爷）抽烟，他硬是从人家嘴里把烟锅拽走，似乎把叔祖的牙都拔了。

 

 

        祖母告诉我，当年伯母生下哥哥的时候，她特别高兴，每天晚上都悄悄的去伯母的窑门口听哥哥是不是在哭、是不是已经睡了，哥哥过了四十天之后，姑姑陪着伯母一起送哥哥去姥姥家待了一点日子，据祖母说，那段日子她每天都感觉哥哥要回来，那时候住的窑洞，院子外边有一条很长的坡，是出入的必经之处，祖母在院子里推碾子磨粮食，不时的跑上坡口去看哥哥是不是回来了，一天跑十几趟，说是打心眼里想，哥哥是家里的长孙，祖母的第一个孙子，疼爱之心恐怕只有祖母自己理解。祖母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是很开心、很开心。 直到这些年，哥哥大学毕业，在兰州工作，每年只有年底才回来，年初就匆忙的走了，每次回来之前，祖母都会一边又一遍的问家里人，每天问，直到见到哥哥，拉着哥哥的手，才算放心。

 

 

       至今日，祖母盼望已久的事已经实现，哥哥成婚了，工作稳定了，我也大学即将毕业，表姐也工作了，表哥也已经成婚，姐姐、两个妹妹也已成家、成人，可是，我亲爱的老祖母却已经辞世四年之久，让我顿觉人生短暂，几十春秋而已。

 

 

        从二零一二年开始，每年农历的二月二十日，都是我心里流泪的日子，对于我来说，这一天是“灰色的”，我将在一生中，每年的今天，献上一份思念，祭奠我祖母的在天之灵，祈求上苍保佑她老人家在那边能够摆脱病魔的折磨，健健康康。

 

 

        今天是二零一六年农历二月二十，是我祖母的祭日，远在千里之外的我，甚是想念我已故四个春秋的祖母，千言万语，难表心中的那份彻骨的思念。

 

 

         二月二十

 

         祖母的祭日

 

         我敬爱的

 

            亲爱的

 

            最爱的

 

            挚爱的

 

可爱的

 

老祖母呵

 

孙儿

 

想您

 

想您

 

愿苍天垂怜

 

佑我祖母之灵

 

安我祖母之魂

 

以慰我心

 

 

 

 

 

                                                       二零一六年农历二月二十日

 

                                                         刘文选   于津滨海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