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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似乎忘记了抽枝发芽开花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19:59 阅读(0)

那孩子，似乎忘记了抽枝发芽开花

不安的春天

(组诗）

蒲永天

◎北山有蛇

那些年翻山而去，一路细碎花草

致密地咬住黄土，吹出各种颜色的碎花

夏日的气味，由此庞大、驳杂

那条细若藤蔓的羊肠小路，扭结、缠绕

山体有摆脱不掉的苦恼

有次上山途中，一坡的野草屏息静立

我的双脚不断擦伤野草，草腥气异常浓烈

那条带着声响的小蛇

像一股凉意，凝结危险，迎面扑来

擦伤的空气，轻轻颤栗

经年之后，坐在北山脚下等待暮色降临

暑气蒸腾，北山有燃烧之后的荒凉

一想到那条通向你的小路

有小蛇冰凉地窜过心间疯长的杂草

酷夏傍晚，顿时有清风徐来

◎灰斑鸠

一只灰斑鸠突然从脚下飞起

我手按胸口，惊飞的目光被这团灰色

扯向远处。楼房鳞次栉比

黄昏的窗口，危险而幽深

没有柔软的树枝，没有温暖的炊烟

黄昏的照射直来直去，有些生硬

那是一颗受惊的心，似乎在不断丢弃羽毛

前方的路消失之后，钢筋水泥的森林茂盛

黄昏又呆又傻，灰斑鸠剪着翅膀

从几缕轻云隐约缝隙里，一冲而过

只有我还在暗叫着又一次的隐痛

目光一低再低，愧疚这危机四伏的大地

◎昨夜雨声

雨从梦中落下，声音断断续续

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我的睡眠如清浅的河水

哗哗回应着

我摸着石头过河，等待天明

那石头在雨夜中，发出声响

一声声，那么响亮

那么多事物在歌唱

我听见你不断抛出的咳嗽声

深沉有力，直达我的河床

搅得泥沙翻腾

昨夜雨声，我的心间

是一条泥沙俱下的河流

◎夜气

夜气膨胀。白天剪草机肆虐之后的苦涩腥气

还在起伏、飘荡

被否定的成长，企图趁夜色

迅速抵达一棵草的彼岸

太阳能路灯，照耀那棵马尾松漫长的道路

旧年的松果像熄灭的灯一样，无望地悬挂

像心怀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羞愧

栖息的鸟雀，却是逐渐安祥的心跳

那方被淹没在阴影中的紫斑牡丹，古老而妖冶

芳香如梦，甜蜜如爱

我蓬勃的内心，是一只被撑开的口袋

灌满各种的气味

身体因此随夜气赋形，纠结半生

◎操场

夜色早已退去，孩子们在上早操

太阳涂红他们的脸庞

在冬季跑操时，咳嗽声壮大

淹没寒冷的脚步声

猎猎的哨子声，在漆黑的夜色里

指挥黎明的到来

那样干冷，每一处都结满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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