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饼油条遇到了McDonald
你:大饼油条
它:McDona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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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饼油条遇到了McDonald,
味浊了,形齐了,衣多了。
容容的边杆得厚实许多,
满满的心捣得空薄起来。
硬脆的腰杆蚀软了,
茂密的葱芝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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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饼油条遇到了McDonald,
少了烈日的晒,陋摊的闹,出炉的难,
多了混沌的气,华丽的名,造做的门。
咖啡的香郁,
洋葱的泼辣,
机器的轰响,
冲没了腾腾的油气,
尖尖的吆喝,
腥腥的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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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饼油条遇到了McDonald,
买你的
由
一行行提篮持筷带笑夹喊的绿扬扬的候队,
变为了
一辆辆钻空占道嘀嘀挪前的急吼吼的侯车,
闪出
一头头摇晃一致緊绷沉重的圆鼓鼓的脑瓜。
吃你的
由
蹲着啃着嗑着的闲人,
化为了
坐着嚼着谈着的忙人,
揣着闪着响着的智机。
卖你的
由
兜收币手提饼眼观炉的组合拳,
转为了
揿着款机定
听着耳机做
对着讲机发
的流水线,
连着一台’达拉达拉’’发号指令的’老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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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饼油条遇到了McDonald,
插的仍是你的签,
渗的却是它的味,
走的将是原的样。
健硕的肌肉在冲冲增长,
充盈的灵魂被偷偷掳空。
你,
一个不再是你自己的你!
一个曾今的你与外来的它的怪合体!
是升级了?脱胎了?还是墮落了?
将来的你就是答案!
在一半曾今的静你中你捡到了过去,
从一半外来的动你中你看到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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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前的你,
塞鼓了干瘪清寡的饥肠。
至后的你,
撑肥了容纳万息的饱肚。
至前的你,
是那丢落已久的记忆碎绢,
残留在上的温馨会擦去那满泡伤心的酸泪。
至后的你,
是那一碟冰凉凉清爽爽的小菜,
被遗忘在一桌大菜的热腾辉煌之后,
入口的清凉会解去那满腹的油腻
满身的疲乏
满脸的醉意
满舌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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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到
鲍鱼的贵
龙虾的鲜
茅台的醇。
/
碰到它前,
人们念着你的焦香,
找到你的隐居。
遇见它后,
你的花影四处飘荡,
你的本味已荡然无存。
从烤炉油锅中练就出来的忍耐与坚摧,
在按钮随意的按动中,
去得无影无踪。
经面机飞速的碾动下,
碾得面目全非。
无声又无聊的
你你你!!!!
躺在尘灰覆盖的朽桌上,
傻等着饥瘦苍黃的行人匆匆挑选。
自从撞到了它,
剥去了破烂油污的纸衣,
包入到冠冕堂皇的精盒,
装摆起千姿万媚的矫态,
录进了一段段睹像兴馋的视频里,
散发到一台台一撳百应的手机上。
吊足了一个个难以伺侯的胃口,
诱生起一颗颗难以驾御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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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荒胃国,
寥寥居民,
你一直是那温驯实诚的一员,
叱咤在百荒待垦的胃土上。
直到它的岀现!
天变宽了,
地掘没了,
人流密了,
国挤小了。
洶湧而至的移民浪潮,
推摇了多年的平静与安逸,
推入了满胃的繁华与亮堂,
也推走了你足下巢居栖身的熟地。
沦为一个失魂落魄的漫游飘客,
迷失在这浪涛的漩涡之中!
/
炸烤在一处,
包裹到一纸,
出品于一手的,
如此般的大饼加油条!
因它的到来而隔分一方。
一个列在麦当劳的菜单后自展自演,
一个躺在家乐福的展架上独夸独吟。
割去了厚重搭酥脆合嚼出来的独特,
割走了油焦对芝香齐嗅出来的谐和。
没有了油条的大饼葱味更浓了,
离开了大饼的油条脆劲更足了。
大饼是大饼油条是油条的时代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