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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刺啦，叫得正欢（组诗）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8 14:49 阅读(0)

刺啦刺啦，叫得正欢（组诗）

山柳的诗

◎ 老叔

佝偻着身子

脚下

像被一根麻绳拉着

举步维艰

人行道上

这位邋遢得快要令我认不出来的老头——

曾经高大帅气的少年

我的偶像

我的老叔

我的未来

◎ 老哥

刚摘完花椒的手

还没有来得及洗一洗

就又搭在苹果上

好不容易把苹果拢进窖里

梁头的洋芋叶子又蔫了

说这话的老哥

一面拍手上的土

一面端过一个泥炉子

他说他要生火喝茶

他要把这半年来的苦

全部塞进蛐蛐罐里

煮熟了，都喝进肚里去

一泡尿撒在门口的杏树下

说这话的时候

老哥已经躺在热炕上了

腿伸得很展

像一个倒驾的王

他睡着了

炕头的罐罐茶滚得厉害

溢出的茶水

像烧疼的生活

刺啦刺啦，叫得正欢

◎ 兄弟

你一头枕在母亲脚前的土炕上

孙子的头

枕在你还没来得及脱掉的鞋子上

母亲用手轻轻擦去你额头的汗珠

抱怨似的对小重孙说

别吵了，让你爷爷歇一会

你闭上眼睛，抿嘴偷笑

装累，装睡，尽量不让

九十岁的母亲和孙子看出来

你笑着说这事的时候

我一直在低头默默地听，我没有插话

我没有了母亲

也没有了可以枕头的土炕

◎ 挑水

二大爷，已经上坡咀了

三叔还在坡中间

两个妇人正在舀水

有人挑着空桶子往泉边赶

二大爷的孙女囡囡

提着小塑料桶

气喘吁吁地问：爷，还来吗

嗯，还来，挑一回少一回

◎ 梧桐树

只有在开花

或落叶的时候

梧桐树

才会叫住经过它脚下的人

仰望或者驻足

它的尺寸

只跟围着它的石头说

我是那个有事没事就爱去

看看它的人

有时候是看它的花

有时候是看它的叶

更多的时候，是看

树头上晃荡的那个喜鹊窝

◎ 野菊花

鹤山很大

通往山上的路很大

修堤筑坝的人

坛场摆得也很大

只有坡上的野菊花

眼睛小小的

望着夕阳浅浅地笑

◎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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