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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章（组诗）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7 07:55 阅读(1)

 橡皮章（组诗）

 
作者：张晓润
 
八月，选择和母亲在伏里的日子
小住。因此有机会在她深深的皱纹里
爬行并翻滚。无论我再怎么用力
都没能蹬出，这岁月的沟壑和旋涡
索性，就在这样一些层次里
呼吸或挣扎
我是她身上剥下的最后一块橡皮章，后来
再后来，结合不同颜色的印泥
赠给了，堪与我同老的一男子
她希望，这男子的手上有美工刀
刀尖可以30度，也可以58度
但绝不可大意或失手
她寄希望于他，在她白发飘摇的魔女时代
能返她一个，凹凸有致的图案
案上，清楚篆刻下
她小女儿的美好时代
 
 
 ■叫醒远方
 
我从碎花的枕上醒来
急着把早上的炊烟插进云端
阿爸，你说过
你要看着我幸福而忙碌
你说，我幸福而忙碌的样子好美
我的烟火
盘旋着盘旋着就抵达你住着的村庄
你该从浓浓的烟雾里
闻到我熊熊柴禾上燃放着的米香吧
你该想象的到那些冲天的火苗
以怎样的蓝调
试图叫醒一个远方叫醒你
看我毕毕剥剥的日子
在炉灶上生辉
我幸福的日子好美
因为，在那个美丽的村庄
阿爸，你一直一直的，醒着
 
 
■棉花糖男孩
 
父亲，我爱着你再也无法探起身子的样子
爱你脱落了一地的眉毛，我还爱着你更多
已不再能拎起的事物，爱着你身边的
树木和青草，灰雀和羊羔
父亲，你是我唯一一张口就说爱的男人
即使被枝条割破了喉咙，说出的爱
还渗着血，拉着血丝
即使从云端跌落，寻不到应声
而此种种，都无法阻止
我用我越来越老的形象，去思念
你这个，棉花糖男孩
 
 
■此间
 
妈妈，我和你牵手在春天的图画里
我们同时入画，我用我的色系
你用你的色系，挽救起两棵树
甚至更多树的，欢快与悲悯
你稀释了我的重彩，我淡化了你的浓墨
此时，我们不是母女
我们是老年与中年的一次碰撞，一次
前进与后退。妈妈
你看那么多的花朵看向我们，让人
多不好意思。妈妈
我们低下头漫步，你降下富足的
我埋下膨大的。一些花朵一定照见了你的经验
而另有一些，也一定看穿了我的骄纵
哦妈妈，我们一并想一想
你我低头挽手走过的此间，及
此间的春天，是不是美丽和谦虚的
 
 
■巨大的白
 
妈妈，这一地芦苇的白
让你看起来有些严肃。它在风中的样子
和你一头的白发，那么对等和相似
我侧重身体，如同侧重一些看法
笃定你们之间，有一部分过于雷同和重叠
现在，你们的密令
像展开在我面前的一份试题，严肃来说
更像是一份卷宗。逼我不得不承认
你们共有的白里，存在有
我拿来主义的脂与膏。存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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