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天生一样的/但在地球上我们是一样的/尽管痛的苦的没说的/但哪有一路走来都是顺风的/因为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很喜欢曲婉婷的这首《没有什么不同》,一直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在某时某刻某种情境下可以表达某种情感。
初中刚开学的时候,我们班有大约70多个同学,到初三中考的时候我们班仅剩下18个同学,中考考上9个,2个去复读准备来年再战,剩下的7个和那些早就退学的同学一样提早踏入两人这个社会。我们学校一个年级有8个班,每个班的情况都差不多。九年强制性的义务教育,在我们那个信息闭塞的革命老区仿佛没什么作用。
整个镇全镇没有一个公共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是用来应付上级领导来检查的,根本不对学生开放。镇上仅有一家名叫“梦真文化中心”的文具小店往外租书,一天9毛钱,而且大部分是武侠小说,还有一些色情书。这家店还偷偷的开网吧,被查封过好多次,但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开张了。当时周六周天一放假,很多男孩子就骑着自行车往那狂奔,把自行车一撂,疯了一般的冲到楼上,就怕抢不到机器。
高中之前我连什么是《读者》、《意林》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上网之类的,记得有一次我们高中的时候上上机课,我很傻的问了一下我们班里一个城里的同学怎么上网,结果那同学连搭理都不搭理我,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我上的高中是一个县高中,学生大多是来时周围的乡镇,大约80%的学生是来自农村,像我这样的情况大有人在。加之学校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平时不让外出,四周放一次假,平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网络这方面的东西。
或许难以想象,我上大学之前从来没有上过QQ,我倒是有一个QQ号,那是同学帮我申请的。特别搞笑的是,高中毕业写同学录当写到QQ号,我把QQ密码写上了,因为我真的是不懂。
大学刚开始我们的一个专业课老师告诉我们让我们每个人准备一个小小的U盘,我就用考上大学时家里给买的那种几百块钱的山寨机查到底什么是U盘。第一节口语课上,我完全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我不懂什么是WORD、什么是EXCEL。我连打字都是一边看着电脑键盘一边敲,一篇八百字的通讯我差不多整整能敲上一个小时。
我知道我没得选择,除了勇敢的面对,除了迅速的改变自己当时的处境。那些日子我差不多每天都泡在学校图书馆的机房里,学打字、学上网。我也会厚着脸皮去问一些在别人看起来很弱智的问题。我在最快的时间弄懂了一些我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我疯狂地作着各样的兼职以此来减轻父母的负担,我曾将以为我会找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我们可以相互依靠、鼓励,现实却无情的驳斥我的想法。我们45个人的班,只有8个人是来自农村的,我刚开始的时候很不明白,全国80%的是农村人口,怎么我们班就这么几个人。
温总理说过:“过去我们上大学的时候,班里农村的孩子几乎占到80%,甚至还高,现在不同了,农村学生的比重下降了……本来经济社会发展了,但是他们上高职、上大学的比重却下降了。”、
“出身越底层,上的学校越差”,这一趋势似乎正在被加剧和固化,城乡之间在教育资源等方面的差距,使像农村学生在高考这样的选拔方式上远远落后于城市的同龄人,使他们更多的集中在地方性院校。我又一次的明白教育虽然是改变人命运的一种方式,却也是在一种不是完全公平的体制之下运行的。
麦子的一篇文章《我奋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引起了很多人共鸣,当然也包括我。一个农家子弟经过18年的奋斗,才取得和城市同龄人平起平坐的权利。18年的时间,农村寒门子弟可以通过刻苦学习,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考大学,一座座独木桥上奋勇搏杀完成跳“农门”。可现在,这一跳“农门”的通道并不顺畅。多数的寒门学子虽然跳出了“农门”,却没有跳进他们理想的“龙门”。我很庆幸我自己跳入了理想的“龙门”使自己不至于又一次的输在起跑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