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妹

今日掠过你家门前

不经意

看见了你几缕白发

怅然回眸

你一瞬的停顿

让我想起了儿时的村口

羊角小辫

甩开的是永远的欢快

单脚跳方

映让的是永远的抚媚

山妹

你可记得那双凉鞋

那是那个时代最美的留恋

小河早已干枯

记忆中

那时河水哗哗

你我相拥在河边的青石上

梦的放飞

淹没了你母亲的大呼小叫

横竖掉丢了那双开洞的花布鞋

蹬上晶莹的的凉鞋

欢快和娇羞

在月光的抚摸中

你我成了两条小鱼

向河外的世界游去

山妹啊

今日从你门前经过

不经意

看见了几缕白发

在这春的子夜

为什么不点燃一支红蜡烛呢

烛光格外地安静

就像春风飘过河边的柳堤

站在柳堤上

思会如烟似雾

那年

你从山西大同来

一根长辫乌黑乌黑

总喜欢斜搭在胸前

一双纤细的小手

总喜欢抚弄乌黑的辫梢

你说

你是矿山的女儿

黑脸的父亲

咕噜完一碗黑米酒

爬上乌黑的山梁子

向着远方蓝天下的城市

呼喊着

那是我女儿要去的地方

于是

你扎着一根乌黑的长辫

穿着一件碎花格的短袖长裙

来到黄河岸边的城市

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叫金城

这儿没有乌黑的碳

有一条金黄的河

穿城而过

那时

春风吹过岸边的柳堤

格外地安静

就像你

除了偶尔浅浅地一丝笑

更多的是安静

我说

我是大山的儿子

搭小成长在父亲的哟吼声中

满脸沟渠的父亲清瘦而伟岸

肩抗着古旧的老杏犁

从不弯腰

短鞭甩开的一瞬

我家的两头小毛驴乖乖地

喊东不走西

火红的日头爷

爬上山梁梁

满脸沟渠的父亲裹在金色的光环里

吧嗒着尺把长旱烟锅

吐出一口青色的烟雾

格外地飘逸

那时

我粗黑的小手总喜欢搭在驴背上

冷峻的父亲总要嘀咕一句

你狗日的东西

过几年若走不出这座大山

和我一样就完了

于是

我穿着一身的兰制服

戴着一顶短舌兰帽子

也来到了山外的城市

它有一个很的听的名字

叫金城

有一条金黄的河

穿城而过

你还记得吧

在河岸的柳堤上

你点笑我傻

在这春的子夜里

为什么不点燃一支蜡烛呢

看那烛花

怎么有了轻微的细语

你还好吗

思念中

已是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