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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爱

作者:南晓 发表于2017-09-27 11:30 阅读(1)

母校的爱

情深似海

多少学子

都在赞颂着

恩师的关怀

/

而今

我要说的

是另一群人的故事

像朴厚的泥土

他们默默托起了

满园的花木

似三伏的凉风

他们每每消解了

难耐的酷暑

尽管从未登过讲台

但无声的爱

却滋润着整个南开

/

时光荏苒

五十载倏忽而去

往事历历

仿佛就在昨天

操场、食堂

池畔、花丛

……

无不映现

一个个鲜活的面容

一些称呼

或许显得不恭

但却是

忘年交的认同

即便直呼姓名

儿时的我们

也是在模仿父母

——像对自家的弟兄

/

就让我再叫一次吧

补上一声问候

一个迟到的热拥:

花匠叶华挺

木匠蒙自标

电工徐安庭、龚上学

操场的老韩

食堂的老卓

收发室的“红鼻子”

后勤处的“李保长”〔1〕

守后门的彭大爷

烧锅炉的赵大叔

……

南开的校工

我们的伯伯叔叔

辛勤的劳作

呵护了童年的幸福

我们的成长

也像校园的花木

/

在记忆中盛开

在心中澎湃

花匠叶华庭的身影

又闪现在绚丽的花海:

蓝色的工装裤

黄色的大草帽

修剪着美丽的绿草坪

浇灌着奇妙的含羞草

他会对花儿说话

笑眯眯的可温柔啦

他喜欢我们

就像喜欢他的花

不过

谁要是偷偷摘花

他可就变脸了:

眼睛瞪得像大老虎

“还要告诉你爸爸”

/

后勤的“李保长”

也让我们既爱又怕:

操场上放电影

广播里找妈妈

哪儿都离不开他

就连我家的饭桌

他也常来检查:

“二娃桌上莫掉饭啰

小毛碗头要吃干净噻

——浪费的娃儿要抓起来!”

爸爸妈妈也向着他: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我们——能不当心吗

/

教学楼背后的木工房

则是最诱人的地方

——刨花木屑锯木面

都可拿去过家家

拉大锯的蒙师傅

只不过刮刮我们的鼻子

威严地叫声

“小李!小郭!”

听惯了乳名的我们

倒美滋滋的啦

——爸爸们也不过被称为

“老李”“老郭”

我们嗨

——走路都更神气了

于是也直呼其大名

“蒙自标”

还送他个外号

“啄木鸟”

——家里的地板

小院的栏杆

教室的桌椅

操场的马鞍

凡是木器的毛病

他嘣嘣一敲就搞定了

/

大操场的老韩

更是我们崇拜的偶像

看台下的储藏室

就像阿里巴巴的

山洞一样

老韩就像神灯中的

大力士

——翻筋斗的厚棕垫

跨栏用的大架子

每天搬一百趟

都“不在话下”

举起最重的小胖娃

也“只当抛绣球啦”

南开的大操场

全重庆市都数着了

那些“A级棒”的跑道

全都是老韩的功劳

——他的斜膀子

就是划跑道落下的

/

食堂的叔叔们

本事也特别高:

泡松松的大馒头

直接挑战大面包

辣乎乎的“冲菜”

能把眼泪都冲出来

那几年闹天灾〔2〕

牛皮菜、红苕藤

都做成了招牌菜

就连松针、小球藻

也磨成了香喷喷的糕

大厨老卓还特能逗乐:

俄语большой(大的)

他读成“八儿推蓑衣”

овощи(蔬菜)

他读成“窝粑稀”

尽管缺肉少油

肚皮也难吃饱

但端起饭碗

你都会笑弯了腰

……

时光荏苒

五十载倏忽而去

但岁月却带不走

那一个个熟悉的姓名

记忆的电光石火

总会划破雾霾的迷离

激起心底爱的涟漪

/

怀着深深的感念

我写下这些诗行

为了铭记那流金岁月

为了表达对劳动者的敬仰

虽然这些浅薄的诗句

不足以激起共鸣的声浪

但那首跨世纪的颂歌

一定能扣动你的心房

就让我摘录于此

——献给敬爱的校工叔叔

也感谢你读完了他们的过往:

深深地凝望你的眼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紧紧地握着你的手

这温暖依旧未改变

我们同风雨

我们同拥有

我们珍存同一样的爱

……

/

注释:

(1)操场的老韩、食堂的老卓:即南开的老校工韩金浦、卓炳山。

收发室的“红鼻子”、后勤处的“李保长”:即南开的老校工任金成、李沛然。这是父辈间的称呼及善意的戏谑,我们也就鹦鹉学舌了。

(2)那几年闹天灾:指三年自然灾害(1959年至1961年)时期

——详见“搜狗百科”。

(3)五十年代中后期,全国普施俄语教育。学校的英语老师都改教俄语,大厨老卓也跟风逗趣。“窝粑稀”——四川方言,意即“拉一堆稀屎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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