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夜色,无不流淌着清爽与幽静之美。然而,每一个幽静的夜色,各有各的况味。
好久,不曾开怀畅饮了,也许是岁月淡化了酶的分泌,也许是久不逢己。寒露刚过,冷空气借着节气悄然而来,人们不约而同的添加了衣物。傍晚,雾霾厚重到了极致,只有十几米的能见度,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依旧沿着开元路,漫不经心的前行,过了斑马线,稍稍停歇,远近已是一片灯火阑珊了。
一个人,落座于曾经光顾过的小店雅士居。小店依旧温馨,还是那一张张堆积着暖色的笑脸,还是播放着那一曲有些忧伤的五月的缘分。顷刻,被一种故地重温的暖所包围。一人,一茶,一酒,一念,对晚秋,对夜色的回味与憧憬的心绪,悄然间已经放飞。
自斟自饮,是最容易感伤和怀旧的。夜色尚浅,已近有些微醉。
那不是子隽老兄吗?抬首间,四五个挚友已经来到身边。他们都是十年前曾一起搞新闻报道的笔杆子。转入大包房,暖意融融。一别十年,十年弹指一挥间,曾经的青涩,棱角,让岁月悄然吞噬。十年后的晚秋,十年后晚秋的夜色,彼此收获了一份淡定,一份从容。相互的寒暄,曾经的回味,岁月的感念,全融入开怀畅饮之中。
走出雅士居这座小店,不知秋风何时起,厚重的雾霾已经远去。孤月悬空,街道从没有这样的空旷,行人稀少,不禁有些清冷,拉拉衣领,朝着家的方向,漫步于那一条熟悉的小径。
刚刚上了三楼,听到有人在唤我的名字。那是一位老兄看我喝高放心不下,紧随身后送我回家。我怀揣一份感动,搀扶着他穿越楼群,望着他漫步于回家的幽巷。
夜色已深,建设大街东延拐弯处,依然灯火通明,几人一边小声喧哗,一边打摞家什旧物,趁着黎明道路的舒畅,要搬到临时的过渡房,从此,告别了挡风避雨的家。
一九九四年,我沐浴着乔迁之喜,入住一座机关的集资房。二十多年过去了,散居在沿路的四合院,集聚在楼宇的人们,已经成为朝夕相守的邻里,渲染着一抹浓浓的友情。在有些老旧的街道里,分享着一份深住简出的散淡与宁静。
住所无论何以简陋,甚至破败,总归是自己的家。可就在浅冬来临之际,一座曾栖身一家冷暖的住所,瞬间,就要轰然拆除,成为一片废墟,今生都不曾亲临故所的温暖。我想,他们此刻的心境,也许一如这晚秋的夜色,不免有些清冷和无奈。
酒逢故友,开怀畅饮的快乐,终于战胜了一次次呕吐的痛苦。草草洗漱,一声声信息的提示音,伴着午夜钟声的响起。我回复:安然到家,向梦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