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疼痛，不完全来自刀锋

文/冯书辉

一个词语也没有

风曾掀开它

叙述不短，也不长

门拴紧了

隔开了世界

一些世界安静，一些世界惨恻

里与外

站着的影子，里与外的影子

叠加起脉搏

奔  跑

风总是轻易的赶到了前面

它不撕碎影子

不带走影子

影子前赴后继   

一个梦种下

就有无数的梦惊醒

我是愚拙的人

道路，负载了千万双脚

从不反抗和觉醒

树叶，从不把露珠当做累赘

银杏树，精通舍得之道

不对风吝惜任何一片银杏叶子

像天空一样空

可以盛下夜空里的星星

像天空一样满

云唠叨了，雨是温润的言辞

眼观鼻，鼻观不了心

我是愚拙的人，继续

在一口废弃的深井里打水

我的嘴巴失言

我努力跨过一段疼痛的章节

看见原版的老屋

像一张曝光的底片

我的嘴巴失言

我的眼泪储水关闸

一些记忆被诗歌叙述

石头做的水缸守望在原地

半躺堂屋的凉椅在往事里打盹

墙角的石磨细数褶皱

秋风已取走歌唱的叶子

不再为某个远去的影子写诗

学习驮着城堡歌唱的蜗牛

抛下瓦砾砖头废墟

收回盐粒上的词语

秋风已取走歌唱的叶子

它的痕迹掠过阳光

掠过我分行的文字

它掠过滋生叶子们的年轮

令我的梦

于三更再次清醒

渡

我看见风中有风

卷起一地鸡毛

我看见雨中有雨

坠落的行程弯弯曲曲

我看见路中的路

我看见三十而立

四十不惑

五十知天命

我看见原来的地方

就在前面

一个在春天走失的人

风吹过的地方

有树就会摇晃

有河就会起波澜

一个动词可以燎原

可以奔腾

可以滔滔不绝

一个在春天走失的人

命定成为不了一只鹰

只能仰望

它飞翔的过程

古寺敲钟的人

把悬挂的铜钟

敲成巨大的铜唇

向世界说话

说黎明   说黄昏

说旷野   说天空的空

说前世的风   说来世的雨

抱着钟声的辽阔和清澈

醒来又睡去

敲钟的人

被钟声洗浴   照耀   湮没

山的孤独   水的无奈

敲响历史的隐秘

和骨头里的盐

把万物看成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