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无法治愈的伤痕(组诗)
文/一寒
用一个词来概括:空寂
走到这个地方,我实在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来叙写眼前的一切
和失落的激动与兴奋了
整个村庄是空寂的,这完全出乎我的想象
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包括我的心跳
几只小狗懒洋洋地走着
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种尖锐的疼痛
在我走进村庄的这一刻
突然袭击了我,痛彻筋骨
并且,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我的已经长眠在村外的父亲
并且,让我想起了许多人
我的远离了村庄,在外面奔波的同辈、晚辈
他们义无反顾的步点
把村子,也把自己
踩得支离破碎,病痛叠加
我知道,他们会回来的
一年都会回来那么几次,几天
直到走不动了
才会真正的回到村庄
最后回到村外,父亲的怀抱
而此刻,静呀,静得出奇
静得都能听到老槐树掉下的叶子
扑向土地的声音
我独自一人,在这空寂的黄昏
觊觎,一缕炊烟会从哪里升起
好长时间没有听到麻雀的叫声了
好长时间没有听到麻雀的叫声了
是我远离了村庄
还是它们藏匿在了城市
从乡村到城市的道路
很长,又很短
它们飞来飞去
不断地往返,迁徙
在城市,我看见过它们的影子
自己却已经回不到了乡村
我知道,我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
我知道,我写下的那些诗句都是浅薄的
我知道,它们活得很真实
它们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母土
它们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城市
在城市,它们很辛苦,很不起眼
在一些眼里,它们甚至很卑微
但是它们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好长时间没有听到麻雀的叫声了
在城市的一个角落
我只能偶尔在夜里,想起它们
想起它们的叫声和姿影
真切地把它们叫一声“兄弟”
想起它们,我只能在夜里,在回忆中
双手捂住眼睛
不让它流出一些
说不清,道不明的泪来
我听见父亲的声音,从一个叫南韩的村子发出
穿透坚硬的夜
停留在了我的窗口
我看不见他的身影
父亲的声音很清晰
一句,就是一个故事
一句,就是一首歌谣
一句,就是一片庄稼
喂养着我,和人类的粮食
父亲的声音,像是从血管里流出来的
平静,而有温度
缓和,而有韵味
而额头,布满了乡村
空洞的眼神,和期望
父亲的声音里,我的心脏开始颤动
我准备写一首故土,或者乡村的诗的手
突然流出了泪,在静静的夜里
打不出任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