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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树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8 18:12 阅读(0)

 张保真诗九首

作者 /张保真
◆ ◆ ◆ ◆
 
***
幸福的树
真寐抑或假寐，睡的已睡
安详如老者，不问世事
有的铺床展被，勤快操劳如母亲
有的巡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如父亲，目光威严又慈爱
叽叽喳喳追逐打闹的
应该是孩子，只有小家伙们才永不知疲倦
紧张忙碌的工作学习时间已过
休息时间还未到，这个片刻
多么值得珍惜，分开一天终于聚在一起
每一根树枝都是一个房间
我来到的时候，这一家人
这一家人正欲熄灭夕阳然后安睡
他们不再缺少什么角色，没机会融入
那么做一棵树也不错，不是松柏是株柳
寒风中我也要收拢叶子不落
如一件棉袄，揣住他们——一群鸟
 
***
初啼
那不是啼哭，那是啸叫
一只狼初来乍到，发现一处山林
他要提醒原住民
他们从此多了一位邻居
他要在这儿安家，这儿就是他的领地
 
那时候他多有资本
让声音变成闪电，划破黑暗，寂静的大地
作为旅游者
他像腰缠万贯的大老板
搭裢被塞的满满当当，圆鼓鼓的
——都是时间
 
***
二叔一动不动
它饿了给吃
它累了让休息
它病了医，去热止痛片小打小闹不行
拿来扳手直接开膛破肚做手术
内里零碎该拆拆，该换换
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报废
报废后别问我去了哪里
我不是它身上的零部件
 
行动迟缓力量有限易疲劳
怕风怕雨，也怕太阳毒辣辣
我不善奔跑，不善自我保护
我善驾驭，善指挥
我是司机
别怪我只给你留下一具
车的躯壳
 
***
祖父
我曾专门注意过马
在一棵草便仿佛一眼小喷泉
明媚更是倾天而下的春天的河湾
的确！尥蹶儿、撒蹄子
欢快如一股股风，一股股风奔跑在草滩
而之前我见到的还是机械的磨盘
行动迟缓的糟老头
当驾上生产队的车，套上生产队的犁的时候
 
我注意到马，缘自一次和祖父去上坟
当风卷走纸灰，他说那是我看不见的
父亲——人，本来的样子
只因犯了错，上帝才给了个肉身
让你背负一百多斤的重量到处行走，知累
给伤给病给刑罚
让你躲在里面知疼、知痛、知苦
 
这个患有气管炎，常须大口大口喘气的男人
这匹生产队的老马
这匹没机会卸套羡慕有机会卸套的马
说，看不见卸去肉身人的快乐该看见卸去套索马的自由
他像一个拟话本的才子佳人的小说家
终于让自己的人生最后了无缺憾
以大团圆的方式，来了个大欢喜的结局
 
***
我这只鞋
我保证向你看齐
你也要保证向我看齐，毕竟
外貌越像，才越像夫妻
 
我给你多大的空间
也请你给我多大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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