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风 | 当代诗人100家：章书
十一点的灯光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诗，为什么会疼痛
只有风一直吹着
我从人间坠落，我留存的岁月没有清晰的轮廓
我跟随光影的摇摆，不再是个少年
我终于相信天空的遥远
我已然陈旧，而衣服却愈加光鲜
我不再期待春天，只有你经过的时候
太阳照常升起
我想到与我相关的一切
总有一次醉倒
总有喝酒也无法解决的事情
他醉倒在人群中
身体是一堵弯曲的墙
他把脱落的皮肤都堆积在脸上
天空依然遥远
他习惯自己是沉默的真相
他终于讨厌阳光的暖和安静
他躁动如风
他不想就这样温柔地死去
尘埃路远
我在你的目光里，蜷缩成蜗牛的壳
从春天爬到你的指尖，要经受泥土的炽热
漫长的，寒冷的风的高度
像一条搁浅的船，在云上呼吸
呼吸是遥远的
遥远的海的透彻，而我的眼
在汹涌的波涛里祷告着离别
我在你的手心里枯萎成绿色的草
摇曳，摇曳着命运的曲折
再站成一块碑，雕刻着从南到北的失落
很高很冷的，风
抬头，天空是堆满了尘的阳台
我是安静的，从树梢
爬到你的指尖，在过往的某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