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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村庄（外五首）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6 18:11 阅读(0)

 父亲的村庄（外五首）

 
作者：虎西山
 
      
①父亲的村庄
 
 
长满山杏树的村庄
是父亲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梯田
从山脚一直修到山顶
夏天的麦浪
赶着“羊儿”
从岁月中滚过
父亲戴着草帽
拿着镰刀
隐身在收割的行列中
这是一年之中最关键的日子
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怠慢
父亲也一样
天空中的云朵
会怎样变幻
勾下头劳作的人不大清楚
但父亲会偶尔看一看天空
父亲说
在一个小村庄里生活一辈子
天有时候并不是很高
当你用手摸头的时候
就能摸到……
 
 
② 农民父亲
 
 
父亲走的时候
是个春天
说是春天
其实只是春天刚开的头
草还没有发芽
大地还在凝冻
父亲就走了——
这个种了几十年庄稼的人
临了
却没有一棵庄家送别
那天早上太阳还没有出来
一群人就抬着父亲的棺木奔向墓地——
父亲的墓地
在一片庄稼地里
一片空空的庄稼地
等待着明年的收获
我跪在坟前
看着父亲入土为安
父亲啊
明年你身边长出的一料庄稼
比我膝下的黄金
还重要 
 
 
③老家
 
 
父亲并不是最后一个离开村子的人
父亲离开的时候
大家都奇怪——
好好的为什么说走就走了？
然而父亲走了没有几年
村子里的人一家接着一家
都离开了
现在那座村子空着
除了每年的清明和春节
人们回家上坟祭祖外
平时再没有人回去
我的父亲去世后
葬在了离我生活的小城不远的郊区
所以一年又一年
我一直打算回一趟老家
却一直没有一个回家的理由
我有些伤感——
没有父亲守候的老家
究竟离我们有多远？
 
 
④五月
 
那个下午
父亲戴上草帽
就下田了
五月
在西海固农村
麦子正在抽穗
抽穗的麦子
渴望一场灌浆的雨水
父亲坐不住
就到田里去看
被草帽遮住的天空
蓝得一尘不染
而遥远的天边
一朵云彩
若隐若现
父亲一边勾下头
一边漫步于田园
这个五月等待的一场雨
比油还贵
整整一个下午
父亲始终没有抬头看天
不过父亲知道天边有一朵云彩
一朵云彩虽然很不经意
却一直被父亲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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