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踪影

 

 

1.

 

黄鹤楼上的黄鹤，

随昔人老去，

凤凰台上的凤凰，

杳无踪影，

唯南有箕，

载翕其舌，

你的名字，

在蛛檐下萧瑟。

 

尘世有太多故事，

旧燕南南北北，

池萍沉沉浮浮，

多少人悄然老去，

而你，

沉默，

翕然，

如锡壶中的老水酒，

日复一日地酽然，

醉不了远方。

 

屋檐凌空成飞翔的姿式，

石基生根成永不痊愈的心病，

窗棂上的木花黝黑，

沾留了老人记忆的粉未，

推开木合门，

看不到当年的模样。

 

资水上的毛板船，

与那赤脚的纤夫，

还有那曲曲折折的石板路，

早被人遗忘，

春雨一来，

只闻到故事发霉的气息。

 

所有的断续，

只是一种心酸的固执，

所有的飘摇，

不过是一场没有主角的悲剧，

所有正襟危坐的人物，

也是一只只可怜的秋虫，

牛背上的笛声，

从光绪年间一路走来，

谁又再听过？

 

剩下的日子里，

我只记得，

你的名字叫翕园，

诗经里的老字。

 

 

2.

 

百年黑瓦，

石墙横亘，

白灰抹住过往，

井边牌坊，

几百年的故事在生根。

 

耕读世家，

樵渔夜诵，

一网细细的鱼鳞，

惨白惨白地渗入墙缝，

昨天，

茶马古道驼了背，

碎成了铜钱的方方圆圆。

 

汉字总不吝于讴歌种种苦痛，

譬如分娩的欢欣，

贞节在一片青岩中诉说，

喋喋不休，

合上书卷的样子，

总不如漏在尘烬中的，

一文又一文。

 

 

 

作者简介：水中竹，湘中梅山一农夫，性喜酒，尚醉中论史，醉后痴愚。

 

 

 

公众号ID ：Qiuse_Literature 

 

延伸阅读

    中国历史的积淀感，在今天看来，大都是这些曾经辉煌过的祖庭与牌楼。从水中竹先生的诗歌里，我们可以品读到那种沧桑感，翻开历史的沉重的如“诗经里的老字”。

 

    与水中竹先生聊了很多，他聊到自己的家族曾经的辉煌，这些被历史灰尘埋过的庭院，虽然仍在，但他们家族的几大宅院已经被摧毁。水中族先生有某种沧桑感，也很悲壮，我很欣赏。对于历史的“富贵”而言，我接触到一些人在讲自己的家世的时候，大都吐沫横飞，满是的“自豪”感，好像很值得在他人面前夸耀炫耀一番，我基本上都是不屑，也感觉不到什么，很显然的是，你家族再辉煌不是属于你的啊，你没有经历过任何，怎么就叫个“自豪而炫耀”。所以，我一般论为中国人的浅薄。真实的历史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惨痛而悲伤的，你拿来炫耀，属于一种无知。所以，对于一个家族的历史，在与水中竹先生的交流里，我得到了一个感触，即家族历史，对于后代而言，应该是一种悲怆的反思，后代应该从中体会到历史的沧桑感与虚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