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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长鑫 || 奶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3 16:45 阅读(0)

戴长鑫 || 奶

 戴长鑫

 
 
 
 
 
奶
 
 
戴長鑫
 
一
 
快到喂奶的时间了，
他怎好意思赖着不走呢？
……唉，这儿是产妇们的世界。
可是，他又多么希望能见见自已的儿子啊。
他会象谁？漂亮吗？双眼皮，还是单眼皮？
这三天，尽管妻不止一次地告诉他，
儿子是双眼皮，象爸，也象妈。
他好生欢喜，但这毕竟是耳闻呀。
也许，第一次当上爸的男人，
此刻都有这么一种心情。
嘴上说就走就走，可心里头，
一天未见到儿子就象丢了魂似的。
他想得也多。
不是吗？
刚才他用吸奶器给妻吸奶时，
妻的神情有点羞涩。
他不禁惶惑了。妻的乳房胀鼔鼔的……
听说，婴儿吃得越多，当娘的奶水就越多。
“小家伙，吃得多吗？他悄悄地问。
“嗯。”妻仿佛陶醉在母爱的深情中。
他笑了。
要知道，那甜蜜的爱情浪潮托起的，
是一朵洁白的浪花啊！
可是，当他含笑地拿起吸奶器，
象前两天一样，要把那吸出来的奶去倒掉时，
妻突然冒出一句，“别去倒了。”
他迟疑了，茫然了。
他机械地放下吸奶器，睁大了疑惑的眼睛……
 
二
 
就在这一瞬间，
他听到了另几位产妇揶揄的窃笑声。
他不笨。
他听得出那笑声带有令人不快的嘲讽味。
他有一个怪癖，只要心存疑念，
便会推测，猜想，直至水落石出。
眼下，妻一绺软发垂在额前，
显出十分疲倦的神态。
他又不忍心刨根问底了。
他心里头着实有点不悦。
她们笑什么，这又有什么好笑的呢？
妻有啥事会瞒着我？不，不会的。
他心里的烦躁没有消失。
这时，护士叫男人们离开的招呼声又响了。
他默默地流盼了一眼产妇们和妻，
装作毫不介意地匆匆离开了。
走廊里空无一人。
于是他悄悄地跑进了男厕所。
怎么了？他心跳突然快多了。
他强迫自已镇静下来。
此刻，唯有一个念头在他心里萌动，
他要躲在阳台上瞧一眼儿子。
他还想解开那个迷：奶……笑声？
 
三
 
一刻钟以后。
他从靠阳台的厕所窗口敏捷地爬到阳台上，
又猫着腰，低着头……
到了，他睁大眼睛往产妇的病房里瞧。
啊，他惊呆了。
他看到妻正在给一个婴儿喂奶。
他还看到，
一个护士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轻轻的小声地哄道：
“别哭别哭，等妈妈给小妹妹吃好，再喂你。”
他气得浑身打颤。
显然，那个饿得直哭的婴儿，是他的儿子。
奶，多么宝贵的奶！
妻竟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婴儿在吮吸。
更可气的是，
还得等她吃饱了才能轮到自已的“宝贝”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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