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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的妹妹》(外二首）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19:29 阅读(0)

 《渡口的妹妹》(外二首）

 
文/ 扎西才让
 
1
渡口的妹妹
 
 
 
 
群山在雨中浑浊一片，山上树木，
早就无法分清哪是松哪是桦哪是柏了。
 
只铁船在河心摇晃，
那波浪击打着船舷，那狂风抽打着渡人。
 
隔着深秋的浑浊的洮河，
身单衣薄的妹妹在渡口朝我大声叫喊。
 
听不清她在喊什么，但那焦虑，
但那亲人才有的焦虑，我完全能感受得到。
 
出门已近三月，现在，我回来了，
母亲派出的使者就在彼岸，雨淋湿了她。
 
妹妹呀，你知道吗？我和你，都是
注定要在风雨中度过下半辈子的人。
 
 
2
金刚婶婶
 
 
 
这个团头团脑的婶婶毫无美感可言。
她的胳膊粗壮，手脚肥大；
她的乳房沉重如巨型恐龙蛋；
她的脸庞如红土捏就的泥球。
 
——但我们爱她！
爱她粗壮的胳膊抱来的柴禾，
爱她肥大的手脚进行的稼穑，
爱她沉重的乳房哺育的日子，
爱她黑红的脸庞给予的承诺。
 
直到她变得黑而瘦小，
在我们跟前佝偻着腰身，
无力地推翻桌上的饭碗。
 
当她躺进厚实严密的棺木中，
乡亲们用木橛钉死了棺盖，
我们这才号啕大哭：
这爱一旦带入坟墓，谁能把她找回？
 
 
3
听说你要去桑多镇
 
 
 
听说你要去桑多镇，
那就骑上我家黑骏马，
买来毡帽、藏刀和雕花鞍。
顺便带话给那个人，
就说姑娘我今年刚好十六啦！
 
听说你要去桑多镇，
那就骑上我家小飞鸽，
买来喇叭裤、蛤蟆镜和收录机。
顺便带话给那个人，
就说姑娘我牡丹一样开败啦！
 
听说你要去桑多镇，
那就骑上我家老摩托，
买来荆棘鸟、绝情丹和断魂刀。
顺便带话给那个人，
就说糊涂人不提那段往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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