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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 子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18 22:17 阅读(0)

 驴 子

文:王德贤 
 
它被黑压压的主人围定
这里人人都是主人
随时可以举鞭
每天给它非人的待遇
冰冷的水
死亡的草料
和永远也走不完的吆喝
 
 
 
它比它的吃奶的孩子还乖
站在村头的枯井边 
头东尾西
人群变成了不动的石头
黑色石林里想掩住恐惧的
是主人们生下的不想长大的
饥饿的头发,年轻的眼晴
 
它站得太久
等它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时候
人们把从井里拽上的
粗手大脚的男人
充满力量的手中的打捞
笨手笨脚地放在它的脊梁
 
 
 
是水弄湿了它的疲乏
它的脚下的僵硬的尘土
它的眼眶在流汗
它的耳腔在发狂
它听到了一个女人
疯子一样的嘶鸣
一群女人仿佛跟到了法场
 
村头屹立着寂静的石像
无穷的污浊从小嘴
泻下溪流和死亡
和点点滴滴的希望
饥饿的头发竖起
年轻的眼晴抱紧爹娘
刚才还撒娇的邻家女孩
在黑暗的水中被喂得太饱
瞬间硬生生拉扯成大人一样
 
 
 
它卸下一身的异样
它习惯了命运的长相
它不会明白也不想明白
在主人的世界
死不会很快被遗忘
母亲的泪比枯井还恓惶
而年轻的眼还要骑它
而饥饿的头发还要鞭打它的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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