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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豆腐脑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00:34 阅读(0)

 一碗豆腐脑

 王 鹏
 
我爱吃豆腐脑,因为它与我两次改变命运的考试有关。
 
 第一次在三十年前的一九九零年的冬天,铁一局组织本单位待业的职工子弟参加兰州铁路技校的招生考试。这次其实是“双招”,即又招生又招工。那时,国家的经济刚由前几年的“狂奔”、物价快速上涨,转为调整期,社会上四处游荡、无事生非的“待业青年”不在少数。而我,原本在深圳打工,也因为这次调整无工可打,狼狈回到三原。这次考试的重要之处不言而喻。只是考点设在咸阳,我们要提前一天从三原赶到咸阳。考试的过程不必讲,毕竟从小学到高中也考了十几年了,虽然成绩不怎么样。那天考前的清晨,对前路未知的迷茫,对一份稳定工作的渴望,将我的心堵得满满的,一点胃口也没有。我心里清楚,考试前不宜吃得过饱,更不能太油腻,但是也不能不吃。在那个寒星残挂、朔风拂面的清晨,小摊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温暖了我寒冷的胃,也安抚了我忐忑的心。
 
 那一次,从三原到咸阳参加考试的铁建处的子弟,总共有五十九人,只有两人考上,其中就有我。
 
 第二次是一九九五年的春天,已经参加工作的我在山中坚持学习,被单位推荐参加成人高考。这次是在西安,还是一碗豆腐脑,助我成功过关,获得了带薪脱产学习三年的机会,考试成绩名列当年铁一局所有参加考试人员的第二位。当然在层次上,成人高考无法与普通高考相提并论。我之所以看重这个第二名,是因为其他人几乎都请假在补习班补习过,只有我只是在山中利用业余时间自学。这也使我的自信心有了小小的膨胀,认为自己还是有点自学能力的。在此,我必须坦承,当初为了获得参加考试的资格“找人”了,否则对不起我现在知天命的年纪;对不起阅读本文的朋友;对不起当初帮助过我的那些人;也对不起那一碗温润洁白如玉的豆腐脑。当然,我的考试成绩对得起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在西安上学期间,还是爱吃豆腐脑。西安还有一种卤汁浇的豆腐脑,这个就比较讲究,里面的配菜高档而丰富,有木耳、黄花之类。卤汁是勾过芡的,略显粘稠,口感更加滑爽,只是价钱较贵,吃的次数少。那时,虽说是带工资,一个月只有三百块钱,只够维持最起码的生活所需。
 
 后来,我找了个宝鸡的媳妇,太阳围着月亮转,把自己也安顿到宝鸡了。原来宝鸡地区把豆腐脑叫豆花,还有本地盛行的独特的一种吃法——“豆花泡馍”。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认为豆花与豆腐脑还是有区别的。我可不管这么多,立刻就爱上了这种吃法,缘于它打出来的广告招牌——“工薪消费”,作为工薪阶层的我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连吃带喝,花钱不多。”这是硬道理。当大西安地区的早餐早已进入十元时代,宝鸡地区大约只有豆花泡馍还能在五元(含五元)以内解决人们的早餐需求。另外,卖家还免费提供豆浆,虽然这免费豆浆稀薄得几近半透明状,总聊胜于无。
 
 尤其在冬天的清晨,一口大锅,锅里的豆浆被旺火催得热浪翻滚、蒸汽氤氲,便给了要辛勤劳作一整天的人们温暖的慰藉。一把切成薄片的锅盔下锅滚一下,捞出。锅盔虽是发面制成,但是加水极少,极为硬实,像忠厚实在的西北人,所以经得住在热锅里一滚。再浇上热滚滚的豆浆,盖上两块豆花。豆花分两种,老豆花和嫩豆花。老豆花虽叫豆花,其实比南方的水豆腐还“老”些。最后淋上调料和油泼辣子,一碗豆花泡馍成了!锅盔馍是如玉般白的,豆花是如玉般白的,豆浆是如玉般白的,汪汪的红油则像美玉表面的枣皮红。这样一碗豆花泡馍下肚,不仅可以支撑人们一上午的辛苦劳作,也扛得住世间的人情冷暖。在宝鸡生活过的苏东坡,将豆花泡馍形容为“金玉琼浆”,这个“金”指的就是锅盔。这当然是艺术渲染。其实切成薄片的锅盔,只有边沿是黄的,内里依旧是白的。或许是那时的面粉没有添加增白剂的缘故,没有现在的白。至少,苏东坡没吃过油泼辣子。中国人吃辣子,那是明末清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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